“阿罗。”
就在甘罗想贱兮兮地说句无所谓时,岑陈过来了。
甘棠循声看去,岑陈比之前看起来胖了点,精神出奇的好,整个人阳光了不少,向她们这里走来的时候,脸上挂着舒展的笑容。
看来跟着甘罗一起到Wz的这一年里,他应该过得相当顺心,人都开朗了。
岑陈见到甘棠不似以前僵硬,笑着同她问好:“姐姐好,好久不见了,刚刚阿罗说要去接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甘棠听到这个称呼整个人一激灵,这回换她僵硬了,她很想跟岑陈说别叫她姐姐,但她又觉得好不容易和岑陈难得平和的相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她忽而有所感,往甘罗身上看,他这回怎么没有制止岑陈这么叫她了?她又看了看岑陈,莫非...
甘罗轻咳一声,对甘棠解释道:“那个,老姐,我和岑陈登记了。”
登记?什么登记?是她想的那个登记吗?
“你们结婚了?”甘棠大惊,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甘罗回道:“只是登记,没有办过婚礼,有段时间了吧。”
“81天。”岑陈插话道:“我们登记有81天了。”
甘棠不悦地对甘罗说道:“你这都没告诉我们,这也不是小事,起码知会一声。这样让我和爸爸很失礼啊。”
“不,不是这样的。”岑陈忙出来维护甘罗,“我们本来是想当面亲自说的,因为这里的事太忙,一时回不去。”
他和甘罗的登记完全是酒后的意外。如果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甘棠,甘棠一定会联想到现世的赌城,那里时常发生这样的事,在酒精和冲动下完成的意外。
“突然整这一出,我都没带礼物。”甘棠翻找了半天,身上最值钱的只有区乐珺送的那枚戒指,以及包里的一张卡,里头存了小几百万,她很是肉痛地拿了出来,“这是一点心意,祝你们新婚快乐。”
甘罗先一步把卡抢了过去,在指尖把玩着,玩世不恭地笑着,“得了,别送了,我还不知道你,抠得像只铁公鸡,这能把你心疼死了,心意我们领了就行,待会请我俩吃个饭就成。”
“我知道附近有家星级餐厅,听说味道不错。”岑陈在旁附和着。
甘棠郁闷地把卡抢了回来,得,他俩夫唱夫随的,就她事多。
参观完甘罗的公司,三人去了岑陈推荐的餐厅,这里的主厨原本是五星餐厅的厨师长,后来自己出来单干,私人定制了几个机器人,复制了他的做菜手艺,他自己则做起了行政总厨,虽然餐厅只有一星,但客流较大,生意很是红火。
用餐期间甘棠问了甘罗和岑陈要不要来她的演唱会,甘罗看了行程,说第一场去不了,但第二场他能空出时间来,还告诉甘棠以目前病毒的传播速度,她起码能在Wz开完三场演唱会。
早晨才因为天气干燥而流鼻血的甘棠听完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但无论如何,她在Wz的第一场演唱会还是如期在海拉体育馆开场了。
今年因为自制节目《侣途》和大热音综《余音动听》的加持,甘棠可谓从年头红到现在,是这一年里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毫不夸张的说,今年就是甘棠年。
她在M3的演唱会门票全部售罄,到了Wz也保持了这种一票难求的现象。
到了演唱会当天,体育馆内座无虚席,台下的应援更是像星海。
甘棠选了自己大热的曲子以及为他人作的大热曲作为演唱会的歌单,开场第二首歌就是她为史黛拉作的那首年度金曲《像风一样自由》,临上台前区乐珺还特地酸溜溜地发了简讯抗议。
人多的地方难免有摩擦,更别说在经济下行的环境里,所有人的脑袋里都绷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弦,来看演唱会的人总有一些是带着片刻逃离现实的心情,绝非所有人都满怀喜悦。
起初只是因为邻座跟唱的声音太刺耳,动作幅度太大,观众里发生了一些口角,后来两个人的口角演变成了一群人的争吵,有理的没理的都要加入说上两句。
就像区乐珺说的那样,人往往和动物没什么区别,或许比动物更甚,素来对上谄媚,对中厮杀,对下欺凌。
对于造就出不公环境的上位者人们只有言语上的抱怨,但对于与自己身处同样困境的人却能付诸暴力。
底层人只会为难底层人,这是他们借机发泄情绪的手段,在坏年景里,这就是动荡的开始。
大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肝火,越吵越凶,最后竟有人亮出刀来。
甘棠在台上卖力演出,一开始没听到观众席里的骚动,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台下已经乱作一团。
有不少观众被刺伤捅伤,行凶者已然杀红眼开始无差别攻击,周遭的观众尖叫着往外围跑,恐惧随着人潮传导出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逃离。
踩踏毫无疑问的发生了。
有聪明的人开辟了新路径,选择登上舞台往后台跑出去,当人群里出现了领头羊时,从众者会纷纷效而仿之。
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也是魅力消除的时候,谁都不在乎台上的人是谁,活下去的本能让众生平等了。
甘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有大批观众涌上舞台,她被仓皇逃窜的人群裹挟着逆行,又被人绊倒在地,无数双脚在她身边踩过,总有一两下落在了她身上。
甘棠被踩得眼冒金星,心里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真是史上最倒霉明星,就已经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在她意识已然模糊的时候,也不知是谁,绊到了她脑袋上,重重来的那一下,让她两眼一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沮丧地想:她该不会死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