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怪石和枯木成了这里的主人,夜幕降临后,没有生机的无人之地里,在奇形怪状的石木的映衬下更透露出诡异。
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迹了,如今却因为突然的闯入者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人气。
空旷的沙漠中躺着一颗巨大的金属圆球,那是货运机甲解体后弹射出的操作舱。
甘棠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散了架一般,沉得她动弹不了一点,梦里仿佛有巨兽用锋利的爪子按在她的身上,指甲嵌入到她的皮肤里,发出阵阵的疼痛,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最后生生把自己呼醒过来。
这一醒,身上的疼痛愈发明显,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甘棠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费劲地解着绑着自己的绳子,心里却庆幸着,身上能感觉到疼痛,那起码没缺胳膊少腿。
她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把结解开,她低头看了看,脑袋才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当时是打了死结的,只得费劲巴拉地去够她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那把水果刀,又费了好一通力气,才把衣服割断,制服的裤子硬生生地变成了短裤。
甘棠扶着座椅艰难地坐起身来,掀开衣服一看,嚯,好家伙,她肚子上有一大片的淤青,几乎占据了她半个腹部,样子十分骇人,她用手点了点,顿时倒吸了口冷气,真是太疼了。
甘棠侧耳听着舱内的动静,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好像这里头除了她再没有活物似的。
她心下一惊,赶紧把衣服穿好,颤声轻轻唤道:“欧以屾?你在吗?欧以屾?”
她的话音在舱内消散后,仍旧是一片寂静。
甘棠忙转过头往舱门看去,那里保持着反锁的状态,没有人从这里离开。
难道说?!甘棠撑着座椅试图站起来,她浑身脱力,双腿打颤,好不容易站起来后,整个人都支撑不住只得全身往座椅上靠。
这一靠,甘棠的头正好凑到了靠背的上端,那里还有一颗脑袋,那是欧以屾的。
两个人的头挨得很近,这也让甘棠近距离地看到了欧以屾的脸,吓得她魂不附体,差点又腿软滑坐回地上。
欧以屾的脸上全是血,不知是从哪里流出来的,顺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流淌,脖子上也全是被血染,衣服更是被浸透了大半。
这种血人的冲击感不亚于欧美惊悚片,她开始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流这么多血,人还能活着吗?不能因为她这只小蝴蝶抖了抖翅膀,就把一个大佬干碎了吧?
甘棠赶忙探了探欧以屾的鼻息,欧以屾的呼吸很浅,她太紧张以至于感觉不到,这让她更慌张了,颤抖着摸上了欧以屾的脖子。
好在脉搏还在跳,欧以屾还活着。
甘棠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人也脱力地又跌坐回了地上。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甘棠小声呢喃着安慰自己,却几乎是哽咽着的。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是个能在恶劣环境下独自生存的人,她需要一个同行的人与她互帮互助,否则再努力也只是把自己养得没那么容易死掉而已。
甘棠打开背包,先从里头拿出了食物,慢悠悠地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她每咬一口,心里就不禁感慨,多亏了她危机时刻的敏锐直觉,不然现在就得饿肚子了。
进过食,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她也能处理欧以屾的事了。
背包里塞了一包湿纸巾,虽然上面没有标注有杀菌抑菌的作用,但在不明确未来的情况下,保证水源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所以甘棠不打算拿珍贵的纯净水给欧以屾擦血污。
事实上,要不是甘棠实在无法从浑身是血的欧以屾的身上找到伤口,她更倾向让欧以屾就这么脏兮兮的待着。
故而当甘棠把欧以屾身上的血污擦干净后,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伤口,甚至连擦伤都没有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亏大了,紧接着才开始疑惑这些血都从哪里来的。
内出血?
甘棠掰开了欧以屾的嘴,瞅了瞅,没见到他嘴里有血,转而又捂着眼睛,解开了他的裤子,偷偷摸摸地往那处不可说瞄了一眼,也没有出血现象。
很好,可以基本排除是内出血了。
甘棠狐疑地盯着欧以屾左右瞧,心想该不会是他自己愈合了吧?
甘棠犹豫再三,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她摸出了那把水果刀,对着昏迷的欧以屾好言道:“那个,我就试试,就试一下。”
接着她用刀在欧以屾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很浅的口子,伤口上只微微形成了一道血线。
甘棠捧着那只手,注视着看了好久,约莫十分钟后,那条血线愈合了,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去,这是什么先天受伤圣体,愈合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甘棠惊叹地拍了拍欧以屾的手,语重心长道:“欧先生,你既然这么牛逼,以后就靠你了,我们拉个勾,约定一下,虽然我这样有点乘人之危了,但你可是全系列里知名大佬一定不会和我计较这些的,对吧!”
甘棠摆弄着欧以屾的手,两个拉了单方面成立的勾。
这时,原本昏迷的欧以屾突然睁开了眼睛,把头扭了过去,鼻尖擦过了甘棠的脸颊。
脸上泛起一丝痒意,甘棠挠了挠,顿时僵住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向欧以屾,见他醒了过来,正在看她,踉跄着退后,整个人贴到了舱门上。
欧以屾伸手从腰间一掏,下一秒挥出手时,手上已经握着光剑的剑柄,而光剑随着他挥手的动作具现出了剑身,直指甘棠,剑尖落在了她鼻尖3公分的地方。
“饶命啊!”甘棠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讨饶道:“我不是坏人,是我,小老鼠。”
“小老鼠?”欧以屾歪了歪头,问道:“你叫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