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哄抬粱价者,以反罪论之,朝廷的赈灾粮不日便到,这些时日,若洛州粱储不足,吩咐布政司和按察司,向复同二州借粱,让护城军加强戒备,以防心怀不轨之人趁机生事,吴大人,水患最易生疫病,也要尽早防备。”
谢树沉吟片刻,将共同商议的结果布置了下去,众人散去后,谢树却单独将吴善今留了下来。
“吴大人,据我所察,关塘堰,临山堰及辅城堰等堰口堤坝并非被大水冲毁,而是人力所致,洛州地处洛河中下游交界之处,还有几处堰口,干系洛州城内百姓之危,希望吴大人派人日夜监守。”
谢树这话说的委婉,吴善今却是明白了谢树的意思,之前其实他也有所怀疑,关塘堰历经风雨,数年不倒,怎会在今年水患被一举冲垮,实在怪异。
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今谢树所言,这堰口损毁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还极有可能继续毁掉其余堰口。
“臣听命。”
可那人的目的何在?吴善今受命,转身走出了屋内,却在踏出房门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蓦然睁大,汗毛倒立。
洛州地处官路要道,水运陆运都极为昌盛,若洛州被淹,复同二州必定会被殃及,而朝廷送往羌州的军饷粮草,也是必经洛州。
依照安王的意思,是有人想活淹洛州,届时,大景西南必定大乱啊。
一想到这儿,吴善今转头看向屋内垂眸喝茶的谢树,心底感慨,这位安王殿下果真如洛州前知府所言,旷世奇才,胸有沟壑啊。
谢树也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他去几处堰口看了好几遍,又回去根据当初工部保留的堰口数据算了算。
就算工部偷工减料,钱元真贪污筑堰公款,却也没有做的太过分,无论如何,这三处堰口,都不该被冲垮才是。
更何况,关塘堰乃是诚仁十一年,上上位工部尚书陈修明主持修筑,陈修明为官正直清廉,修筑关塘堰更是尽心尽责,关塘堰才能数年未倒。
但若是被有心人刻意炸毁,谢树的确又猜不到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其中或许有钱元真的参与,但此人绝不敢一口气炸毁三个大堰。
直到方才听闻南荣沧返京,谢树才隐约抓住点儿了什么,剧情中,只讲过洛州水患后,反贼四起,却并未说明反贼何来。
南荣沧受命前往洛州平叛,离京间,在上京还发生了一件事,清君侧,但剧情中并未详谈,只是一笔带过。
毕竟朝政之事,并非剧情主线,大部分视角都还是在主角受李青连身上,且这件事南荣沧似乎早有防备,解决的很快。
但如今,南荣沧突然返京,不得不让谢树想到这件事,或许剧情中,洛州水患到反贼出现,都绝非偶然。
谢树起身,还未走出议事堂,就见孙卯一脸怒气冲冲又折返了回来。
“王爷,你可要替下官做主,下官奉命探查几县知县及洛州商贾同钱元真的关系,这宋珏却要上书弹劾下官,这事,下官是做不下去了。”
孙卯不日前便收到了陛下的消息,说交代他的事,不必瞒着安王。
他便同谢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些日子,他出入洛州各大花楼水榭之地探查商贾口风,这还没来得及问出点儿什么。
那宋珏竟以为官失德为由,要上奏弹劾他,还斥责他身为水利使,不协同安王治水,一心花天酒地,有辱斯文,无耻至极。
这谁能忍得了,他孙卯也是有家室孩子的,若非为了查案,他又何至于此,本就憋闷,宋珏这个愣头青,竟还如此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