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安王殿下,安王殿下回来了。”
王德海被谢植的目光一吓,连忙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还不忘说明自己这般慌张的缘由。
动作猛然一顿,谢植站起身,表情从不耐,变成了惊喜。
“你说什么,皇兄,皇兄他回来了?”
谢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谢树这一去,就是大半年,自听闻谢树遇刺的消息,谢植就后悔了。
他不该让谢树去洛州,更不该将谢树也搅入这棋局之中。
“千真万确啊陛下,如今安王殿下正在殿外候着,陛下……”
王德海话还没说完,身旁一阵劲风袭来,明黄色的衣摆从视线内一闪而过,抬首一看,案桌之上,哪还有半分谢植的身影。
王德海面色一滞,连忙起身跟了出去,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门外不止有安王殿下,还有洛同总督及几位当初被派去治水的官员都在呢。
谢植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大步跨出殿门,一眼便瞧见了立于一旁的谢树。
面容染上了几分欣喜,看着谢树依旧俊美逼人的脸,谢植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皇兄,你终于回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还没等谢植伸手,谢树就一撩衣袍,行了大礼。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眼见着谢树行礼,后边几人哪有站着的道理,同样撩袍下跪,只是垂首之时,几人神色各异。
关于他们这位陛下的性子,身为人臣,他们还是知晓几分的,当初下令处死关在宗人府的几位皇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登上皇位后,虽在政务上极为上心,但这性子,却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也就只有在摄政王和徐阁老面前会收敛几分。
方才看见安王,那笑意可跟往日虽然笑着,但下一刻就能让人去死的表情不太一样。
用个大逆不道的形容,就跟见着骨头的哈巴狗似的,要是有尾巴,指不定摇成什么样子呢。
尤其是孙卯,惊得都差点儿忘记行礼问安了,这还是他们那个时不时间歇性发疯,笑起来比不笑还吓人的陛下吗?
原以为陛下传信让他照顾好安王,就够他惊讶的了,没想到真正见着陛下对安王的态度,会这般惊悚。
谢植伸出一半的手顿了顿,看着跪在身前,低垂的眉眼一片漠然,仪容规整的谢树,谢植心底突然有些心慌。
皇兄这是何意,可是因遇刺一事,心底责怪于他?
想到这个可能,谢植心头一刺,这大半年,谢树也往上京送了不少信和东西,太妃也就罢了,好歹是皇兄的母妃,可谢樟又算什么东西。
一个被父皇宠坏了的蠢货,凭什么还能得到皇兄如此关注,就连在洛州,都不忘送些小玩意儿给他。
手指微蜷,谢植收回了目光,眼底的笑意却瞬间消减了不少,看向了谢树身后的众人。
目光瞥到吴善今和赵继时,眼神冷了冷,看来洛州的事,是有结果了啊。
“都起来吧。”
又看了一眼谢树,谢植才转身,朝殿内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