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眉头微紧,以往他不在意南荣沧对他的想法,是因为南荣沧并没有妨碍到他的生活。
但是现在,从他睁眼发现自己在这里时,以往他的态度,南荣沧装作没看见无所谓,如今,却只能挑明说清楚了。
“我不喜欢男人,无论是他还是你,所以请摄政王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谢树眼睫微抬,看向南荣沧的目光中,没有厌恶也没有欢喜,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那双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之时,在洛州途中对敌之时,这双眼睛总能迅速摄取南荣沧的注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但是现在,这双眼睛中却连一丁点儿旁的情绪,都吝啬施舍给他,让南荣沧的拈酸吃醋,恍若一个笑话。
手指骤然紧握,不喜欢男人可以,但最好谢树也没有喜欢的女人,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点儿什么事。
至于多余的事,南荣沧知道谢树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将他擅自带来摄政王府的事。
他想救谢树,在谢树眼里竟然是多余的事,也是,谢树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不是就好,长安,他配不上你。”
南荣沧紧握的拳头散开,垂眸躲过了谢树的视线,选择性忽略了谢树那句不喜欢他,和让他别做多余的事的话。
略有些狼狈地端起一旁熬好的药,南荣沧手背青筋微凸,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只有谢树才会不在意。
“让你来摄政王府养病,是陛下的旨意,长安,并非是我一意孤行。”
南荣沧搅动着手里还在冒着白烟的药,低声回了一句,颇有些委屈的意味在里头。
“不信,我一会儿就让劲风将圣旨拿给你瞧瞧。”
南荣沧说的随意,提起谢植,眼底还是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他倒是低估这个废物了,还敢撺掇丽太妃来摄政王府要人,他虽不惧文家,但丽太妃,是长安的母妃,并非能随意对付之人。
不过好在丽太妃比他想象中更加在乎谢树,听闻吕老在摄政王府,丽太妃没再说要人的话,看了谢树,哭晕过去后,南荣沧就叫人将人送回了宫。
至于圣旨,是南荣沧一字一句写好,押着谢植亲手盖的玺印,一个翅膀都还没硬起来的废物,也想从他手中抢人,痴人说梦。
南荣沧倒是动过废了谢植的念头,只是想到这么做,谢树恐怕会不太高兴。
再加上谢植还算有几分本事,他若不在上京,也终归有人能护住谢树,才一直容忍谢植到如今。
若是谢植再如此不知分寸,他倒不会废了谢植,直接国丧,也不是不行。
谢树没有再说话,南荣沧听不进去是他自己的事,圣旨谢树也没看,南荣沧既然说得出口,必然是存在的。
没有让南荣沧喂药,谢树像往常一样,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关上房门转身的那一刹那,南荣沧就沉下了脸,脑中谢树那句不喜欢男人的话不断重复着,提醒着他自己做的一切不过都是痴心妄想。
捏着药碗的手微微用力,碗沿几乎嵌进了肉里,痴心妄想又如何,只要谢树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喜不喜欢他又如何,只要谢树也不喜欢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