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殿内没了人,彻底安静了下来,谢植才缓步走到谢树床前,半跪了下来。
谢植的右眼已经好了,至少从外观上,与左眼无异,但事实上,他这只眼睛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了,只有靠近,他才能更加清晰地看见谢树脸上的神情。
“六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谢植唯一可控的地方,就是皇宫,所以他截断了咸福宫跟外界的一切消息,把身边所有能用之人都塞进了咸福宫。
所以只要谢树不刻意去查,的确不知晓如今朝堂之上是何模样。
谢植拽着谢树垂落的手,轻轻将头靠了上去,温热的泪珠滴落在谢树冰冷苍白的手中,谢植哭的很厉害,像个没了玩具的小孩。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让南荣沧坐上了皇位,必定会想方设法夺走谢树。
南荣沧他也已经疯了,不但野心不加掩饰,也越来越咄咄逼人了起来,急切的夺权,为了什么,谢植一清二楚。
谢树眼睫微垂,看着埋在他手上哭的谢植,随后抽回了手。
就算谢树并不刻意去打探如今朝廷的情况,从谢植的神情中也能猜出一二。
看来南荣沧已经在计划夺位了,与原剧情差不多的时间,同样属于剧情的正常发展,谢树不会横加干涉。
事实上,无论是南荣沧还是谢植,在政事之上,都并非昏庸之辈,谁掌权,都能使天下安定,护百姓周全。
“陛下自重。”
冷淡的声线让谢植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谢植就对上了谢树黑琉璃一般,冷硬的双眸。
顿了一下,谢植脸色变了变,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趴在谢树床边,却不敢再伸手够谢树的手了。
“六哥,你身子不好,在说胡话,我不怪你。”
谢植收回了目光,也不敢再跟谢树对视,一个人趴在谢树的床边,低喃着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谢树听的,又像在自说自话。
谢树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谢植的状态不对,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但这并不在谢树的关心范围内。
因为对方的身份,谢树也不能开口直接赶人走。
谢树阖上眼,头部的刺痛感袭来,迫使谢树微微扬起头,修长的脖颈脉络分明,像一张青灰色的网贴在苍白无瑕的肌肤之上。
因为仰头的动作,凸出的喉结格外明显。
听着门外传来文兰心的脚步声,谢植才再度抬头,然而一抬眼,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谢植一愣。
看着谢树紧皱的眉宇,忍不住伸出了手。
“长安!”
直到门被推开,文兰心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植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谢树晕厥的次数多了,便又多了一个头痛之症,如今的谢树,身子跟筛子没什么区别,哪里都是问题。
拉开谢植,文兰心将谢树扶了起来,手指熟练地轻按上谢树头部的几个穴位,这是文兰心专程为谢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