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谢树在哪儿练枪,他就跟到哪儿,看着谢树练枪,他就不信谢树还能不理他。
或许是多了旁的事分神,朝云谨渐渐学会了将母亲去世的痛苦藏在了心底。
朝云谨的母亲是朝家的家主,才一去世,朝家几个旁系就开始为家主之位大打出手。
那段时间,是朝云谨人生中最黑暗痛苦的一段日子,有人怜悯他失去了母亲,家族也不再管他,也有人像师兄师尊这样,宽慰他,保护着他的心情。
有人看好戏,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看中他母亲留下的遗物,假意哄骗,若非他还是剑宗弟子,怕是多走出去一步,立刻就会被杀人夺宝。
短短数日,他便见识到了以往母亲还在时从未见过的黑暗,但他不敢显露出分毫脆弱,叫师尊师兄担忧。
其实第一次被谢树撞见时,朝云谨还有些羞耻,他并不想叫外人瞧见他这副模样。
但后头次数多了,朝云谨都习惯了,甚至看起了谢树练枪,那是那段时间,他唯一能忘记痛苦的办法。
当然直到最后一次,谢树也没跟他多说过什么话。
或许是周围的人或真或假都来宽慰了他,谢树却从未跟他说过这些,所以他叫住了谢树。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朝云谨看见当他问完这句话后,谢树转过了身,那双漂亮的像是一块黑曜石的眼睛就这么看了过来,但目光也就扫过了他的脸看向了他的身后。
没有对他突然问出这句话的疑惑,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出言安慰。
“你的环佩掉了。”
这是谢树唯一跟他说过的其余的话,他回头,原来不知何时,他母亲送他的那块儿环佩掉在了身后的草丛里,若不仔细看,甚至有些难发现。
他赶紧拾了起来,转头就要朝谢树道谢,可惜一扭头,谢树早就不见了踪影。
朝云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对谢树的感情的,但等他发现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想和谢树在一起。
所以他迫不及待就去同谢树说明了心意,当然不出意外,谢树拒绝了他。
从年少到如今,朝云谨自己都数不清谢树拒绝过他多少次了,但他还是不想放弃,因为只要想到谢树,即便人不在眼前,他也开心。
这样的开心,是旁的人,包括修习剑道大成,都不能带给他的,对谢树的感情是他唯一不想放弃的东西。
“阿树,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如果回到那个时候,在月瑶歌执意要入那个修士塚时,他必不会让谢树一同进去,这样阿树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跟那个女人结为道侣。
他也不会和阿树隔了好几百年的时间,若没有月瑶歌,说不定,说不定阿树就接受他了。
毕竟师姐跟他说过,烈女怕郎缠,放在阿树身上说不准同样适用。
“灵毓师兄,往事不可追,世上之事,也并无如果。”
谢树目光落在底下的试炼场上,耳旁朝云谨的低落的话语,同样一字不落听进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