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波听得直皱眉,加重了力道,“怎么对骆教授说话呢?”
“这么漂亮个姑娘讲话文雅点。”
“哼。”向珂暄冷笑,怒气上头之下,扭头对着方波吐了口唾沫。
她被人压着,姿势别扭,吐唾沫的准头和力道都不大行,是以那唾沫零零散散落到了方波的衣服上。
方波不是没被人吐过唾沫,他们一群爷们年轻气盛的,谁在气头上没做出过几件类似的事情?可他从来就没被小姑娘吐过唾沫。
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这个小姑娘还会朝人吐唾沫。
这是她这个环境这个年纪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在那一瞬间,他心头的感觉甚至都不是被侮辱之后的生气,也不是人的唾沫沾到衣服上的恶心,而是一种不可思议。
而向珂暄在吐完唾沫以后,一部分气发泄了出来,人就冷静了不少。
打眼一看,方波直勾勾看着她,面无表情,脸上凶气毕露,她霎时心中就有些犯怵。
可再怎么怵,面子上还是不能输,于是向珂暄大着胆子撑着口气讲,“怎么啦?吐你口水怎么啦?”
“你还要打我不成?”
“我跟你讲,这是你自找的。”她倒打一耙,“谁让你抓我那么痛?”
但她发现,她越说,方波的脸就越是黑了下去。
向珂暄的怵意也就愈加升级,她不会真的要被打了吧?
看方波这样,也不是个会对女生手下留情的,估计他一拳过来,她人就要少半条命。
不行不行,她的命多宝贵,怎么能就这样没了。
恐慌之中,向珂暄想到了站在一边的骆伽。
方波一直都很听骆伽的命令,如果骆伽护着她的话,方波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
“骆教授只让你拦我,又没让你抓我?”
她侧过头向骆伽搭话,“您说对吧骆教授。”
向珂暄像是忘了几分钟之前自己还恶毒仇恨地当面骂着骆伽,对着骆伽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变脸速度之快令方波叹为观止。
向珂暄的意图,他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为了这件事和向珂暄置气。
在战场上,什么脏的乱的差的他没经历过?就这一口唾沫,还真不至于让他暴跳如雷丧失理智。
但他被向珂暄这种墙头草一样明晃晃毫不要脸的处事方式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要是他的战友是向珂暄这样的人,那他也别想从战场上全须全尾活着下来了。
“哼!真是够不要脸的。”
向珂暄才不管方波说什么呢,她只要管骆伽说什么就行了。
是以她完全忽视了方波,分外殷切地看着骆伽,含情脉脉,就跟望着自己久久不见的爱人一样。
她非常清楚自己外貌和眼神对人的杀伤力,很多时候,无论是女是男,只要她有意识地把自己的这一点优势利用起来,谁都无法逃脱她的魅力,或多或少都会顺着她的意思走。
骆伽和她对视两秒,走到她面前,“还跑么?”
看吧,这招对这个教授也是一样的。
哪怕她是个女的。
向珂暄心里得意洋洋,想起自己以前闲来无事时看的那些霸总小说,掐着嗓子柔柔弱弱地说:“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我就安安分分地待在您身边,您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方波尽职尽责地抓着向珂暄,面色古怪。
向珂暄这话他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头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不自觉地就想去看骆伽的反应。
骆伽波澜不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她听完向珂暄的话,就吩咐方波,“放了吧。”
骆伽弯腰去抽茶几上的餐巾纸,在方波放开向珂暄的时候,顺手把餐巾纸递给他。
方波双手接过餐巾纸,对着骆伽爽朗一笑,看不出半分生气的模样,“谢谢骆教授。”
向珂暄扭一扭手腕,“嘶”了声,抱怨方波,“你吃什么的劲儿这么大?一个大老爷们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方波把餐巾纸往胸前狠狠一拍,一拧,将纸揉皱,掀起眼皮凉凉看向珂暄一眼,冷笑,“我还真不懂。”
向珂暄被方波的眼神吓到了,她连忙怂怂地躲到骆伽身后。
方波挑眉,“有胆子吐口水,有本事你别躲啊。”
向珂暄从骆伽背后探出一个头,都不敢正面迎上方波的视线,“谁要来理你?我那是在审时度势作出最有利于我的选择,这就是我的本事。”
“歪门邪说。”方波不屑地哼了一声,再不和她讲话。
那边胡芯打完电话,朝骆伽这里走来。
“骆教授。”
再次喊骆伽,她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
骆伽便看向她,“结果如何?”
胡芯面带微笑,“已经向上级领导请示完了,领导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权威性无可置疑。”
“能够为您的研究提供一点小小的助力,是我们集团的荣幸。”
骆伽点头,“补偿怎么说?”
胡芯摇头,“不需要的,您能够看中我们集团的产品,是对我们集团最大的肯定,哪还能要您这边破费。”
“就是······”她语气委婉,“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涉及到我们集团产品改进的方面,还希望教授您能够多多指教。”
骆伽颔首,“这是当然。”
胡芯见骆伽答应,笑得更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