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包衣服整整齐齐放在包装精美的礼盒里叠在一起。
方波在看到专人上门的配送服务和精致的礼盒时,着实是长了翻见识的。
他隐隐相信了向珂暄开口要的天价数字。
这种程度,应该是到了奢侈品的层次了吧。
其实送货上门的人还想服侍衣服的主人穿戴,鉴于骆教授的住址不能暴露,方波拒绝了那些人,不然派头会变得很大。
还好骆教授的衣食住行都由上面报销,不然按照这个消费来算,方波是撑不住的,哪怕他积蓄也不少。
但是话又说回来,以骆教授的地位,她完全配得上这个层次的消费。
骆伽慢条斯理吃完饭,走向沙发。
在一堆礼盒中挑挑拣拣,她拿了几件衣服,施施然走上楼梯,“稍等。”
方波收拾完餐盒,想要把它打包处理掉,想起骆伽说的话,又放到了一旁,拿出消毒剂清洁了一下手后,垂手站在客厅等着。
过一会儿,骆伽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穿着很简单的长裤长袖,尽管款式基础,看起来却很有质感,整个人休闲慵懒,不再像昨天那样让方波看着就心情激动了。
一言以蔽之,是个正常人要出去的穿着打扮了。
礼盒里装的不只有衣服,还有配套的鞋子,骆伽随便打开一个,拎出一双马丁靴。
穿上,随性当中多了几分飒踏洒脱。
骆伽拿出件外套穿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走吧。”
方波问,“现在就去吗?”
“您才刚吃完饭,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骆伽说:“赶早不赶晚。”
她在方波之前开了庭院大门。
两人坐上前后座,方波系好安全带,对司机说:“去医院。”
到了医院,骆伽正欲下车,被方波叫住。
“骆教授,戴上口罩。”他递给骆伽一个医用口罩,自己也往脸上戴了一个。
“医院是各种细菌病毒的汇集地,您千万要小心。”
“戴口罩也能遮住您的脸,减少被认出来的几率。”
骆伽接过戴上,想要开门。
“骆教授,还有这两个。”
她回头,方波扭着身子,一手举着副墨镜,一手拿着顶帽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他殷勤地将墨镜和帽子伸到骆伽这边。
骆伽垂眸看这两件东西,久久不动。
方波这回却是没有被骆伽的态度搞得退缩动摇,固执地劝她,“您就戴上它们吧,这样也有多一重保障。”
骆伽问,“不会更引人注目么?”
方波摇头,“您放心吧,就算别人看过来,有了这全方位的武装,也认不出您。”
“现实生活中,应该没多少人认得我。”
她说着,还是听了方波的话,拿过帽子,往头上一套,又拎过眼镜随意架在了鼻梁上。
帽檐没摆正,方波看得又难受又心痒。
他的手指张开再合拢,完美诠释着他的躁动。
“骆教授,帽檐。”
他指一指头顶,“歪了。”
骆伽不在意地挥手,“不重要。”
她对着司机命令,“开门。”
司机这次没有和方波通气,许是觉得骆伽被缠在车上太久,再不给她解锁,她可能又要散发出那种让他和方波都扛不住的平静压迫的气势了。
“哎!你怎么能先给她开车门呢!”方波看骆伽推开车门,急匆匆说了司机一句,就从自己这边跑了下去来到她跟前。
由于没有在骆伽下车前侦查过周围环境,方波挡在骆伽面前,紧张万分地朝四周看着,生怕有什么不法分子埋伏着。
停车场里人来来往往,车开了走走了开的,经过骆伽这边时,全都毫无留恋地离去。
就是最简单的从两人的世界里路过的陌生人。
骆伽等一辆车开走后,从方波身后走出来,走向出口。
方波连忙快走几步,“我认得路,我来带路。”
两人到了住院部向珂暄住的地方。
她住的是四人间,人躺在靠近门的那张病床上,另外几张病床都挂着帘子,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向珂暄正醒着,手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脆弱,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一副被折磨得生无可恋的模样。
像一尊要碎掉的水晶娃娃,直看得人心疼不已。
骆伽走过去,方波适时搬过旁边的椅子,凑到她身后。
“还好么?”她坐下,问向珂暄。
向珂暄眼也不眨,僵硬机械地扭过脖子看她,讲话凉丝丝的透着股虚气,“你觉得我这样算好还是算差?”
骆伽摸摸她凌乱的发,头顶的灰烬已经散去不少,还剩一小部分。
“会好起来的。”
向珂暄另一只没有束缚的手握成了拳头,她悲愤捶床,却因为没有力气,充其量只能是在被子上软塌塌拍了一两下。
“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倒霉过!”
她的眼眶迅速被红填满,水盈盈的,不过没有凝成实际的泪珠。
向珂暄看见骆伽,心里的委屈怎么止也止不住,对着骆伽一股脑倾泻了出来,“我昨天从你家出来开始,就一直在摔跤摔跤摔跤。”
“不是摔完跤,就是在摔跤的路上,甚至差点被一个花盆砸到头。”
“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她抽抽噎噎,声嘶力竭,却因为嗓子沙哑而讲不大声,还有些心酸的滑稽,“好不容易快到家了,结果我结结实实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手上胳膊上都蹭破了皮,腿上也有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