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冰心想要强撑着和堂峭对杠,终究挡不住心中的惧意,她飞快地对着骆伽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溜回了教室。
骆伽好笑地看着吴冰心的背影,却发现堂峭许久未动。
“堂峭。”她伸出手指头来碰碰堂峭的胳膊。
堂峭身体颤动了一下,她转过来,定定地看了骆伽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来。
“没什么。”她轻轻地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面对着堂峭的关心,骆伽在内心感到喜悦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堂峭似乎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波动。
堂峭将骆伽怀中的书抱走,一言不发就朝前走去。
骆伽看到了那堆书的名字,是一堆物理竞赛资料。
堂峭撕书的画面浮现眼前,她担心地再次偷偷跟随。
果然,堂峭又开始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撕书,只是这次,堂峭撕到一半,整个人晃了两晃,就迷迷糊糊地倒到了地上。
骆伽立马跑了上去,她将堂峭抱在怀里,手掌心摸到了堂峭突出的骨头。
“堂峭,你怎么了?”
她慌慌张张握着堂峭的手,发现堂峭的手指凉丝丝的。
堂峭意识清醒了些,她挣扎着要从骆伽怀里爬起来,一边推拒着一边说:“没事,没事。”
只是这话听着却没有什么说服力。
骆伽不愿放她离开,捉着她的手腕不放,执着地问,“堂峭,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堂峭半蹲在地上,碍于骆伽的牵绊,没法完全起身。
“你放开我,我要去做题了。”
她对骆伽轻声说。
“我不放。”骆伽加大了力气,“你再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
“不对,是已经出问题了。”
她问堂峭,“你这样做多少次了?”
堂峭不说话。
骆伽扶着堂峭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压力很大?”
“我真的还好。”堂峭轻轻叹了口气,嗓音柔和下来,“骆伽,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等我空下来,我来找你,咱俩再好好聊聊好吗?”
骆伽望着堂峭的侧脸,迟疑地问,“真的么?”
“真的。”堂峭点了下头,嘴角弯了起来。
骆伽的手指一点一点松了开来。
“说好的。”她道,“你有空了一定要和我聊聊。”
“嗯,我会的。”堂峭弯腰收拾了地上半破不破的书籍,抱着离开。
骆伽等着堂峭来找她聊天,可自从那次以后,她就再也不曾长时间地看见过堂峭。
她试图在以往可以碰见堂峭的地方去堵人,甚至都跑到了堂峭的班级面前,可仍然是一无所获。
堂峭的位置空空荡荡,同学告诉她,堂峭早就搬到了为竞赛生专门设置的教室。
骆伽问同学们那个教室在哪里,同学只是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学校为ta们这种头脑好的人特意设置的场地,不是我们平凡人士能够知晓的。”
“那她还会回来么?”骆伽接着问。
同学歪歪头,“为什么不呢?”
“这可是她的班级。”
ta看骆伽还想问,又补充,“只不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抱歉哈,我也不能告诉你准确的时间。”
骆伽谢过那个同学,回到自己的班级位置上,埋头思考着。
堂峭是在特意躲着她么?
不,堂峭应该也很忙吧。
可是,堂峭越忙,她心里就越是不安。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见堂峭一面。
大不了,她就天天去堂峭的班级面前蹲人。
然而依骆伽的本事,她是没办法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在别人班级门口守着的。
所以她的这个设想注定失败。
等她再一次收到堂峭的消息,是在一次交作业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老师们不经意的聊天。
“是晕倒了?”
“是啊,据说整个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啧啧啧,堂峭这孩子,人聪明,也认真,压力估计也不轻吧。”
骆伽瞬间望向说话的老师,几乎要把老师扑倒在座位上。
“老师您说什么?”她激动地握着老师的手,“堂峭怎么了?晕倒了?”
老师被骆伽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还是从高一起就教骆伽和堂峭的语文老师了解这俩人,善解人意地解释,“堂峭和骆伽高一没有分科时是同桌,感情挺好的。”
她跟骆伽说:“堂峭最近在备赛,每天都熬夜在自习室里刷题,昨天晕倒在备赛室里了。”
“不过你放心,去医院检查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缺少睡眠,很久没好好休息过,再加上神经紧绷,才会这样的。”
“现在接回学校了,人好好的呢。”
“什么?”骆伽一声尖叫,“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回学校么?”
这回换语文老师被骆伽的样子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