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峭是有给她回信的。
骆伽仍然记得,那是在一个星期以后,恰好是学校放假的日子,她背着书包等着名义上的家人来接她回家,而这个时候,堂峭出现了。
一看见堂峭,骆伽就想起自己递给她的那封信当中大胆而直白的言论。
虽然说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并没有什么,只是把自己真实的情感传递给堂峭而已,可她在看到堂峭的时候,不知怎的,还是会觉得羞涩。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对别人如此表达过自己的感情,连对着最亲密熟悉的家人都没有。
好吧,现在,毫无疑问,堂峭是最贴近她心口的存在了。
堂峭笑吟吟地朝她走来,而骆伽手足无措地往旁边挪着,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堂峭像是忽然得到了什么趣味似的,调侃着,而骆伽仅仅是看到堂峭的笑容,心理防线就崩溃地一塌糊涂。
她唯有绕开堂峭,那颗怦怦跳的心才能平静下几分。
看见骆伽的回避,堂峭也不生气,而是大摇大摆地继续前进。“我我我······”骆伽脸烫的厉害,她不停地往后退,奈何堂峭却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一步一步上前。
“你不想知道我看了那封信之后的感受吗?”
骆伽停下了。
她想知道,堂峭说中了她的心思。
可她不敢再直视堂峭,也就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堂峭靠近她。
堂峭握住骆伽的手,放了个信封上去。
她故意捏了捏骆伽的手指,“手感真好。”
看骆伽的白嫩的小脸一下子染上绯红,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堂峭笑了,表情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她双手环胸,俯下身凑近骆伽额头,
“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骆伽最终没有当着堂峭的面打开那封信,她后退了一大步,和堂峭拉开了距离。
恰好这时接她的人来了,她在匆忙之下和堂峭道了别,逃也似的跟着家人走了。
至于堂峭的那封信,她特意等到深夜无人打扰的时候,一个人藏在被窝里,拿着小手电,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打开看了。
这封信的内容,她同样记得清清楚楚。
骆伽靠着墙壁,唇瓣轻启,一串话便如水流一般丝滑流淌出来。
“to骆伽:
我曾经陷入一个又一个的迷梦,疯狂地追逐着我所谓的的辉煌。然而,有很多时刻,我的泪水与汗水未曾自如挥洒,便蒸发于阳光底下,谁也看不见。
在无数个夜晚,我在冰冷的书桌前摘下眼镜,接下来便要开始度过难以入眠的一分一秒。
而在遇见你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所以为的曾经与未来,只不过是脑内时空交错激烈斗争而遗下的残骸。我那么在意,伸手触及却是云烟,天那么远,星星的光芒亮得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