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纷纷扬扬,片片洁白在半空中飞旋着,为十区增添了不少冷清。
傅颖头微昂,几缕碎发从额前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也不去动它,只是就着这不完整的视野,看外头这一片素白。
雪花随着风飘到屋檐下,她轻轻呼气,那呼出的气息便如烟般与雪花融为一体,眨眼之间就了无痕迹。
此刻她身着黑白条纹的呢子大衣,衣内是一件高领的毛线衣,脚上一双直到膝盖的黑色长筒皮靴,坠了流苏的黑短裙下露出米白的丝袜。
脖颈间一条月牙白的针织围巾,而她乌黑的直发柔顺地依在围巾两侧,衬得唇色嫣红,双颊生晕,也许是外头雪色映衬,整个人也有了与雪一般别样的寒冷意味。
实际上,脱离了这个下雪的背景,她周身的气质便会变得极为柔和。
一个身着褐色皮夹克的男子从另一边跑过来,他将伞举到她的头上,一手递上了一副墨镜。
傅颖唇角一弯,摘下了戴着的黑色皮手套,随意将手套扔给男人。
接过男人手中的伞和墨镜,她淡淡道,“行李放在车里就好,三个小时之后来接我,不用停在地下停车坪,我喜欢在下雪天里走一段路,去吧。”
“好的。”男人接过行李箱,朝一边停在地面的黑色飞车走去。
傅颖举着伞在风雪中静立。
良久,她戴上墨镜,转身,衣摆旋起雪花在身后飞舞。
“小霖一直说在家里待着没意思,说不想去公司,我也没在意。”
“毕竟她将来总是要继承我们的事业的,说没意思,从小到大也就这么嚷嚷着,我都习惯她这个咋咋呼呼的性子了。”
“可我真没想到她会跑啊,她就这么从家里跑了出去就再也没了消息啊!”
“公域、私域,该链接的我们都链接了一遍,该找的渠道也都找了,愣是没
找到。”
“红星几个区除了我们这十区以外,哪个区都有不先进的方面,她从小就没
吃过什么苦头,这要是在十区还好,要是跑到别的区去,不知道该受多少苦了。”
妇人在沙发上哭得伤心,一边的人不住叹气。
林霖父亲见她泪流满面,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转过头看向在单人沙发上坐着的傅颖。
“小颖,小霖和你从小就是最要好的,她要离家出走这事儿,你知道吗?”
傅颖摘下墨镜,一张脸神情温柔静美。
她安安静静并着双腿,坐姿端正,脚踝处镶着的钻石光彩璀璨。
“没有。”她柔和地回,“小霖这次也没有和我讲。”
“但是,我想小霖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也许她只是在家里呆腻了,想出去玩一玩,等玩够了,她自然就会回来了。”
傅颖抚慰似地对着林母说:“阿姨,您不要太伤心了,伤心伤身,对您的心脏不好。”
林母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这让我如何能不担心哪?”
“我又想,她要是去了别的区也没事,可万一她去了七区呢?”
“她总是想着要去七区的红星教泽学会,可七区是最偏远最贫瘠的地方,也是三组织不完全管理地区,比被称作‘贫民区’的五区还要可怕,我是真怕她去七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