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麻衣渗透出零星的红,那是他在慎刑司时受的伤,只随便拿布缠了一下,刚才情绪波动过大用了劲,现在伤口应该是裂了。
有些许疼,但还能忍耐,楚溆生想道。
更让他心思紊乱的是谢容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关心朕?
上回两人闹了不愉快,气氛就一直不尴不尬地,你要说互不搭理那也没有,一路走来,该怎么商量怎么来。
对于楚溆生的计划和指令,谢容都有在完成,谈起后续行动来效率不低。
可他们所有的交流也仅限于这些计划,仿佛除了夺权,就没别的事可以说了。
谢容是不想说,懒得说,楚溆生则是莫名憋着一口气不愿说。
两个不谈夺权计划就变哑巴的人能把周围人尴尬死。
今早住个客栈,小二还以为这两兄弟感情不好呢,一个比一个沉默,没半点交流,偏生还住一个房,折磨谁呢。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资金不够的原因,不然这两人也想分开。
这种不尴不尬的状况维持到现在,冷不丁听到谢容似乎关心他的话,楚溆生憋着一口气莫名就消散了。
略为不自在地偏过头,动了动手臂,“是流血了,不疼。”
谢容一听,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楚溆生一转头就看见他这副表情,心头顿时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然后预感成真,谢容看着他的手臂,慢慢抬头眸光掠过他的脸,忽然勾了下嘴角,“我是想说你注意点,别让人发现伤口。”
“陛下,你在想什么呢?”
他眼角上扬,狭长的眼眸携着凌冽的光,看起来傲气凌人,美得极具攻击性,戏谑道:
“这么点伤你就疼了,你是豌豆公主吗?”
什么叫豌豆公主,楚溆生没听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他有种错付的感觉,心情不是很美妙。
语气淡下来,“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区区一道刀伤,我会处理好。”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出意外,谢容欣赏到了楚溆生破功的表情。
他有点掰回一城的舒爽,并不明显,藏在挑衅的眉眼后,目光瞟过那条流血的胳膊,还是收敛了些,不过嘴一张,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客气。
“买点药敷吧,我怕你疼死在这。”
楚溆生觉得被小看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先一步看见谢容苍白无血色的唇,到嘴边的话突然失声,哑然地望着他。
那双染了血的手在眼前浮现。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双手染着的血也许不止是敌人的血。
更多的,是谢容的血。
只是他从未表现过一分,如果不是失血的唇色泄露了他的秘密,楚溆生或许不会窥见半分。
他转开眸,摁了下受伤的手臂,疼痛自伤口蔓延而出,楚溆生再抬头时,眼底带了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谢容看着他发神经一样的突然摁了下自己的伤口,还以为楚溆生要跟他呛声。
就听他似是含笑,带着莫名地愉悦道,“是该用药敷敷。”
谢容:?
有点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