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柳公公被掐着脖子抵到了马车上,残破的车壁经不起撞击,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撞破了半边车壁。
柳公公半个身子都悬空了出去,喉间被死死扣着,面色青紫的胡乱挣扎,“陛、陛下…”
这么大的动静,周遭的锦云卫立即停了下来,原地候命。
“是你。”
楚溆生满脸阴鸷,温柔俊美的翩翩公子宛若厉鬼,双目充血变得狠戾吓人,扣着掌下的脖子,语气却是轻飘飘地。
“竟然是你啊,柳从德。你真是给了朕好大一份惊喜。”
“陛、陛下…奴才,不知…您在说什么…咳咳——”
柳公公面色涨得紫红,近乎要窒息死在这,察觉到颈间扣着的大掌微松,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一边不住挣扎。
“不知道?”楚溆生轻笑一声,手下的力道却忽然加重。
还在挣扎的柳公公瞬间面色紫红,犹如濒死。
凉薄阴狠的眸与轻飘飘地话语形成极大的反差,“跟着朕久了,还记得朕最讨厌什么吗?”
楚溆生最讨厌背叛。
快要窒息的脑子,在迷茫痛苦中给出答案。
柳公公怎么会不知道。
“朕倒是想不到你也做了陈康那等蠢货,不过他有数千龙虎军,你又是凭什么呢?”
楚溆生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此刻的痛苦。
若不是方才形势紧急,他让失去谢容的危机感扰乱了心神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黑衣人来的人数显然不对劲,就像是提前预料到他的轨迹。
还恶趣味的在他们以为结束的时候,露出底牌彻底粉碎他们的希望。
能这么干的只有殷凫。
而柳公公不知何时与殷凫联系上,里应外合要将他留在此刻。
想必前方还有不少刺客等着他们,而没了谢容,这些锦云卫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一想到如今谢容生死不知,楚溆生整个人都是恍惚地,手脚冰冷发麻。
那股子想杀柳从德的心被另一种情绪占据上风。
就在柳公公以为要被活生生掐死在这时,颈上的手一松。
随即被人踹下了马车,滚落在地。
楚溆生握紧了手,眼带阴翳道,“调转方向去找单云,将柳从德给朕看好了交给单云处置,他会明白朕的意思。”
“是。”锦云卫当即领命,就要调转方向去找单将军。
就见帝王解开缰绳,提着把剑翻身上马,却是回去的方向。
“陛下,您这是?”
锦云卫齐齐上前一步,面上神色微变。
夜风很大,吹起他宽大的袖袍,消瘦的身形裹在其中,周遭无光,浅淡的月色即将褪去。
黎明就要到了。
楚溆生说,“朕要去找他。”
“如果天亮,朕还未回来...”
他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处,“就让单云来给朕收尸。”
在锦云卫惊惶的眼神中,楚溆生不再言语,一夹马腹牵着缰绳没有一点犹豫地往回跑去。
风声烈烈,寒夜微凉。
他将筹谋多年的皇位抛在脑后,抛却生死义无反顾地去找谢容。
机关算尽这么久,遇到他还是满盘皆输。
楚溆生输得彻底,却又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