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字他还没说,这人就勒紧了他,险些没给谢容勒断气。
“容容…朕来晚了。”
楚溆生抱着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无法想象见不到他的场景。
谢容喘了口气,带了点嫌弃地揉了把脖子上的脑袋,“是挺迟的。”
再不来,他已经准备提剑走人了。
楚溆生退开一步,定定地望着他,唇角微颤,“为什么要替我断路?”
“哦,我乐意。”
谢容扬着眉满不在乎地说,他还有系统,死不了,但这么危险的事还是送走楚溆生来的好,免得拖后腿。
而陛下盯了他这么一会,又掉了眼泪。
红着眼尾,哭得特可怜。
谢容不哄他,任由他哭,还故意加了句,“你为什么回来,我就为什么留下。”
陛下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哭得抽噎起来,谢容开始还蛮喜欢,到了后面就木然了,实在是…太能哭了。
哭到天亮了还没停,开了水龙头却怎么关不住了。
谢容头疼,“别哭了。”
“朕难受…”
楚溆生说,“朕停不下来,一见到你便忍不住哭。”
神了,别人都是情不自禁地笑,他是忍不住哭。
谢容头次被人哭到头疼,硬着头皮哄他,“行了,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死呢。”
“那你亲朕一下。”
陛下很执着地看着他。
谢容只好蜻蜓点水地亲了下,随即被追上来的狗皇帝摁住来了个深吻。
微凉的泪痕落入唇齿间,带着稍稍的咸意。
谢容顿了下,到底没推开他。
其实楚溆生再晚一步来,他也许就会提着剑杀了他。
还好,这狗皇帝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回来了。
算他识相。
——
单云是个不太听话又有点听话的臣子,这个听话取决于人。
楚溆生的命令他不敢违背,收到消息后先把一早就看了不爽的柳公公打得半死,然后抄着长刀跟那些黑衣人杀了半宿。
杀完人了,就在城门口等。
那么多黑衣人,单云觉得陛下多半是完了。
谢公子死在那了,陛下这个时候跑回去不就是殉情么。
他真的难以想象,楚溆生会做到这个份上。
明明他是帝王,却好像所有的喜怒都被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上。
像握住了尖锐的利刃,随意就能刺进心脏,将那一块软肉绞得天翻地覆,杀人不见血,不外如是。
天边浮起鱼肚白,将喧嚣杀意都掩埋在昨日。
单云沉声道,“启程,回…”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他错愕地看着前方走来的两道身影。
他们并肩而行,仔细一看却又能发现不同。
万人之上的陛下总是慢他半步,含笑看着他扬着傲气的眉走在前方。
那是一个沉默守护的姿态。
于是单云便知道,这辈子他还得听另一个人的话了,不然轻则掉官职,重则人头落地。
思及此,单将军疲惫地想,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回去得了。
诶,打工人就是个劳苦命,一伺候就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