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谢容,你不许说…”
不许说不要他的话,他不想听见这些。
苍凌云当即转身要走,方才还那么坚定的人,忽然就要走,旁边的程宜春根本没反应过来,直直站在原地。
只觉得前方那人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他乖乖走入了牢笼,自愿被人拔去了爪牙,赖在主人身边,时间长了连对主人呲一下獠牙都是虚张声势。
一旦发现主人不想要他了,就惶恐的从外面跑回笼子里,哀求主人不要扔了他。
竟是难得的狼狈与可怜。
但那道声音还是响了起来,清凌冷然,宛如寒冰。
“我不要你了。”
只此一句,苍凌云就僵在了原地。
“我不需要狗了,一开始我就不需要。”
谢容似乎笑了一下,很冷,“我只不过想羞辱你,我的未婚夫是那么一个废物,让我很丢面子,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吗?”
“退婚是给你留体面,你抢先退婚让我很不满,我看了你就厌烦,你以为我抽你是想让你快乐吗?我是烦你、羞辱你。”
“懂吗?”
谢容的语速快了点,到了最近声线紧绷,仿佛绷紧的弦,“滚出我的视线。”
苍凌云没动,背对着的拳头死死捏起来。
太过用力,砍伤的胳膊流下艳红的血来,将蓝白交织的长袍打湿,顺着衣袍滴落在手腕上。
谢容冷淡道,“既然你不肯走,那我走。”
不等院中人反应,他抬步离开了这,只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
这院子里,霎时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死寂一样的氛围蔓延开。
程宜春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苍凌云,小心翼翼道,“大哥…”
“要不要追上去?”
“谢公子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想想,咱们今儿去长老殿的时候来迟了会…大哥,你别当真了,等公子消气了,再去赔罪就是。”
程宜春觉得大哥刚才就不该犟,谢公子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名分什么的有那么重要么,程宜春是不在乎的,他也不知道刚才苍凌云怎么就那么执着了。
他斟酌着劝人,“其实公子身边也没别人,他就你一个…”
那个狗字,程宜春咽了回去,“大哥你别想太多了,谢公子没有不要你的意思,人生气说的都是气话,方才那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咱们现在就是休息会,给自己打扮得俊俏风流,这点本公子最有经验了,一定给大哥装扮好,保证让公子见了就心软。”
絮叨了大半天,也不见苍凌云吭一声。
程宜春奇怪地绕到他面前,打算好好劝一劝他。
见到了他的正面却是愣在原地。
这个骄傲狂妄,不可一世的少年,连哭都要忍着泪,绝不肯让外人瞧见的苍凌云,低着头泪如雨下。
他悄无声息的落泪,眼角周边发红。
天清气朗、云卷云舒,他的心里却下了一场难过、又心碎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