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尖答道:“你的江郎才已经尽了……”简单介绍了一点两人的认识经过。
黎落雪凄苦落泪,强忍着道:“他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我不好。我要去找他,麻烦你带路好不好?”
“雪儿别急,离火派大战方歇,损失惨重,此时去人家会以为本尊来捡便宜。”天漠的声音送到。
“可是伯父!他要是有危险怎么办?我一刻也等不了,我现在就要去!”黎落雪说着,竟拉起李尖的手,要往镇外走。
李尖心中纠结。他现在急于找到长鸣剑,而且那柄剑就在此地,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不过这双手……李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双柔荑。难怪江鱼儿那小子对修行不屑一顾,老子要是他,也必然只羡鸳鸯不羡仙。要是能跟这样的仙子颠鸾倒凤一晚,死了也甘愿。
想到这里,他又吓了一跳。自己何时有如此大胆的,以前对自己的女朋友千依百顺,连拉拉手、亲亲小嘴都要犹豫好久。
“好吧,我们这就出发,也该见见老朋友了。”一卷黄沙再起,将黎落雪连同李尖一起,直接送到了半空中,向镇外飞去。
那飞沙似慢实快,不消一个时辰,李尖又回到了离火派。黄沙散去,眼前正是离火派的山门前。门口矗立着雕像一般的几十个人,个个气息沉稳,看得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不过眼神依旧坚定,对他们虎视眈眈。
“来者何人!?”几十个人同时拔出长剑,森光一片,厉声喝道。
“烦请通禀贵门派主,西楚天漠求见。”
“天漠!!!”山门处几十名高手一阵骚乱。他们见到对方来到的方式,就明白一定是高人,理该恭敬问询,之所以摆出如此阵仗,也是刚刚经历了连场大战的无奈之举。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来人竟是天漠尊者这样的超级高高手。
“请贵客进来吧。”
遥远的声音传送过来,李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见地上凭空多出一卷黄沙,打着旋,逐渐化成一道人形。一身黄袍,身材挺拔,一张棱角分明的黄脸,却无法给人病态之感。那是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就如同李尖第一次见到黎落雪一样令人难忘。看起来只有五十岁上下,但一双深邃泛黄的眸子里,闪着无尽的光辉,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一切。那是一双智者的眼,脱离凡世,不带一丝情感,有的只是对天道的渴望和追求。
修行者当如此!这是李尖此时的唯一念头。
天漠负起手,缓缓排众,拾级而上。黎落雪拉了一下,李尖才懂跟着。
经历过几番生死,这还是李尖第一次,从正门大大方方地登临离火派山门,不是被架着,也不带面笼,这也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里。
先是五十级台阶,接着是阔达百余米方圆的广场,并排耸立着十枚石柱,但此刻已经倒了七根。接着又是百余级台阶,而后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大殿,旁边并行而立两座偏殿,也有十几米高。殿顶连着两条长长的钩索,连接到两侧的山尖,那里也有几座藏在松柏下的云中楼宇,如今松柏已被无情摧毁,楼宇或倒或塌,一片断瓦残垣。
他们穿过大殿,如此这般,一共攀了四次台阶,终于来到一处广阔的山顶。这里已经被削平,成了千米见方的大广场,场中规则摆放着几十只巨型火炉,颜色各异。
在广场中央,是一团跳动的烈火。李尖仔细看去,那竟不是真的烈火,而是一个人,只是被烈火包围着。烈火是他的头发、胡须、眉毛,甚至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它们都是红色的,红得让人心惊,如同李尖刚刚对天漠尊者的印象,都是让人一眼万年的深刻记忆。
“上次见你还是绿眉绿发,如今已是周身如火,功力再有精进,难怪能挡住蛮族掘天。假以时日,想必能练成周身白火,鹤发飞升也未可知。”天漠尊者上下打量着对方,品评道。
烈火开口了:“天漠兄客气。原本老夫已是强弩之末,不想今晨掘天突然退走,老夫以为我南明国援军已至,没想到来的竟是西楚当世两大高手之一。请问尊者,天泉兄可有消息?”
“好说。家兄闭关四百年,参悟天泉龙象,距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不过他于何处闭关,至今仍是个谜,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无能为力。”
“那尊者不远万里来我南明,又是所为何事?”
“来寻一个人。”天漠淡淡答道:“这妮子乃我西楚皇室之后,本尊最宠的小丫头。她的小夫君贪玩跑了,本尊出来寻一寻。”
“呵呵呵……天漠兄当真爱开玩笑。你我修行者,谁不是绝情绝义,如你这般境界,也会玩一些小娃娃们的情爱之戏?莫不如换个好些的理由,老夫说不定看在功力大损的当口,真的遂了你的愿。”
“你不信本尊,我也没有办法。如此便简单一点,你允本尊施展搜神之术,若没有本尊要找之人,我拂袖便走。”
“哈哈哈哈……”,“烈火”突然怒道:“南明离火炉就在老夫脚下百丈之地。他掘天抢不走,你天漠若也动了心思,大可一试!”
无数人影从四面八方窸窸窣窣,转眼飞奔而至,足有数百人,站满了离火派门主古青苍的身后。其中还有十几名仙风道骨,鹤发青衫的长老级人物,个个不输那个姓顾的死鬼。
李尖不禁向后挪了一步,心里泛起涟漪。
“看来古兄真不信我。若不领教一下离火大阵,倒叫天下人耻笑了。可是你这离火炉的炉火还剩下多少,挡得住本尊的天漠红尘吗?”
“誓死保卫南明离火!”古青苍身后,数百人异口同声,肃杀之气震荡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