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关心自己,自然是高兴的,但韩丽萱不想用自己的病来绑架方鹤川。
他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何必徒增那份烦恼呢?
她在聊天框里回复:哪有什么事儿?小李骗你什么了?
方鹤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点开聊天框,看到韩丽萱的这两个问句,心里松下一口气,心想是李叔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故意编了个吊人心绪的谎。
网约车停在自川门前,方鹤川匆匆付款收起手机,下车取后备箱里的折叠电动车。
钟宁星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方鹤川走上前,安慰:“好了,别想了,下午他敢来咱们就报警,咱医院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一个人不成?”
钟宁星错愕抬头,眼中闪过几许惊讶,惊讶转瞬即逝化为委屈,哀哀道:“小狗就跟在我脚后走,明明什么都没干,明明听话的很,怎么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棍子?”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川已经有人跟方鹤川说了这件事,也就不怎么震惊于方鹤川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方鹤川跟钟宁星并排坐在贴了白瓷砖的台阶上,细声哄道:“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一些事情是寻求不到答案的,人性问题。他说下午带人来嫌麻烦?”
“嗯,那人真的和有病似的,我当时都懵了,现在那小狗还在抢救着呢,头骨都被打碎了,好不容易被我带走,有家了,结果碰上这一档子事。”
钟宁星看向身旁的铁棍子,扬扬下巴,继续说:“你看棍子上的血,吓人吧。”
方鹤川点头:“确实吓人,你怎么样?他打到你了没?”
“没有没有,咱医院有个人上去就给那人来了一脚,疼得他连滚带爬地跑了。”钟宁星一挥小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段情节,“就是一个怂蛋。”
方鹤川一听钟宁星这得意洋洋、没有一点儿后怕之意的语气,给她来了一个脑崩,低声呵斥:“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要报警知道吗?还举着棍子来想揍他呢?他可是个中年男子,你这细胳膊细腿——”
“好好好,停停停,打住!”钟宁星之上手捂住了方鹤川的嘴巴。
柔软的触感在手心里蔓延,无数只蚂蚁正啃食着钟宁星溃不成军的思绪,淡粉色嘴角在女孩儿的手心下偷偷勾起,望向她的眼瞳里似是装了一潭被微风轻轻吹起涟漪的湖水。
“别捂我,唔。”方鹤川闷闷道。
反应过来的钟宁星飞速撒开手,轻咳几声稳住乱飞的心绪,压低音调道:“别絮叨了,我知道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哪一次是真的记住了?”
“我这次处理事情挺不错的,没有冲动,狗妈妈受伤后我就立马给自川的前台打去了电话,寻求帮助。”钟宁星自豪道。
方鹤川见她扬起的眉毛和一脸自豪的小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声道:“我是不是还得夸奖夸奖你啊?确实做的不错,比以前只知道打架的那个钟宁星好多了。”
以前的钟宁星可太莽了,一对五都敢直接提着棒球棍开打,所以经常遍体鳞伤独自畏缩在街头风餐露宿——浑身是伤更不敢回家。
那只会激起钟建欢的家暴冲动。
“小星!过来一下!”刘姐在前台处喊着钟宁星,手里捏着几张狗妈妈的检查报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