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把这根烟放烟盒里,抱拳蹬车走了。
常威也没给他那六毛,愿赌服输,我可以给你烟抽,还可以跟你喝两杯,打赌的钱不会给你,你要没这底气别穷横。
“威哥威哥,大力无敌。”
胡同小孩一起喊着威哥威哥,大力无敌。
去去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常威是基因改造,被小屁孩喊得像天桥卖大力丸的。
“蕤姐蕤姐,世上最美。”常蕤在小屁孩一片喝彩中推车回来了,红着脸不知道激动还是害羞。
“常威你啥前儿成孩子头了。”花姨把凉棚下清理出一个地方停自行车,进屋看到缝纫机就放在堂屋北边。
缝纫机这种大件就是放堂屋给客人看的,操作空间也方便,没搭理常威,花姨拿出线穿上,零件在百货大楼都给你装好,回家穿线就能用。说明书这事......59年的文盲率很高的,64年第二次人口普查,15岁以上的还有一半不认字。
前世网购的说明书也有一部分很扯淡,客服告诉你的跟说明书都不一样,国人自发的凭经验和感觉拼装。
中午做的南瓜玉米饼,南瓜是这个时代的口粮啊,去皮切片蒸熟,加点糖一起捣烂,想多点糖也没那么多,再加玉米面搅拌均匀,奢侈点又加了点面粉和鸡蛋。
发酵好了,铁鏊子上一勺糊糊一个饼,烙了二十三个,捡了四个没烙好的送去给王大爷。
王大爷正啃窝头就大葱蘸酱,看到常威进来下意识捂住酒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人情凉薄,常威揪了一块南瓜玉米饼塞嘴里。
王大爷不干了,“你吃我饼干嘛?”
“什么你的饼,拿过来给你看看我烙得多好。”
“给我放桌上,你不许再吃了。”
这老头不禁逗呢,常威把嘴里吃了一口的也放他盘子里,王大爷很嫌弃地掰掉常威的口水。
老爷子,四九城最起码一半的少女都想吃,有我唾液淀粉酶浸润的这张饼呢,你还敢嫌弃,简直没有天理了。
出门看了眼小院,黄瓜也没剩几根了,小辣椒还有一点,折了两根黄瓜几根辣椒,回去切小块,拍散大蒜,用酱油和一捏捏糖泡上,切点葱花滴几滴香油,腌个五六七八分钟的。
南瓜玉米饼配小咸菜,又给给咸菜加一点醋,喊花姨吃饭,怎么跟缝纫机较上劲了,中午饭都不吃了,一口咸菜一口饼,再呼噜一口温温的小米粥,九月了。
隔壁许大茂在失声痛哭,常威拍着脚下的狗,这世界那么多人,人群里非要惹上我,我要不弄你,等罗家发力,许家趁势欺人,我常威双拳难敌群贱,好汉也架不住一群疯狗。
许大茂越哭越大声,常威把梯子搬到墙头,正好看到布置的灵堂,就一个黑布用竹子木头搭了一个棚,桌子上铺的白布,上面两个相框,黑白照片的许伍德和谢兰花。
阎埠贵就不是个人,横死的在院里搭灵棚,过世的在房子里摆灵堂,知道许伍德谢兰花横死,还拉着人吊丧。得想法恶心下他,记仇是我常威的基因序列。
没停放棺材,估计警察还在调查,两个长条板凳在桌前拼一起,上面放了两个木匣子,匣子里面放着衣服鞋子。
许大茂坐在一旁的圈椅里,穿孝服戴白兜帽,袖子上别着黑纱孝帽子上挂绒球。(各地风俗不同)
院里三位大爷在主持,阎埠贵充当账房,坐在一侧桌子后记礼薄,二大爷在监督搓稻草绳,一大爷在招呼前来祭奠的人,丧葬规矩简化了很多,许大茂也没有伯伯舅舅帮忙主持,有些还要子女和孙子孙女守灵,外孙够不上守灵资格。
前世还要去野地里喊魂,儿子女儿孙子外孙排一长串,后一个抱前一个腰,喊先人走大路别迷路,摔盆打幡抬棺撒纸钱规矩太多了,老家有些地方规矩是女婿抬棺材上山,咱也不知道女婿凑不够四个人谁来抬。
傻柱胸前别着小白花,死者为大,再讨厌许大茂也要表示下哀悼,眼睛四处乱瞟,还在找他秦姐呢。
傻柱子诶,秦淮茹孩子还不到半岁,人家指定不能抱孩子来吊丧,什么脑子这是,谁家白事还带个婴儿来,不怕犯冲嘛的。
“常威,你不去表示表示?”王大爷穿着外套,有些老人讲究啊,参加白事不穿半袖短裤趿拉板子。
“大早上,阎埠贵让我去祭拜许伍德两口子呢,被我骂跑了。”
“活该,这老阎纯属嘴欠,你抽他一耳帖子他也不敢放声,倒反天罡了这是。”
“您英明,上赶着找骂的主,我问问我妈要不要去。”
花姨从缝纫机上抬起头,回过神来,“去吧,随个礼钱就行。”
“妈,您是做媒婆的,不是干裁缝,上午回来就捣鼓缝纫机,下午了还没忙完?咱家多少衣服要你做啊?”
“哎呀,你一打岔我都弄错了,你赶紧走,别跟这裹乱。”
常威一看,搞这么久了,地上好多剪掉的线,练手呢这事,合着几个小时一个没做出来,就不是吃这碗饭的,干嘛折腾自己啊。
常蕤正在擦自行车,这爱惜劲儿的,家里就常威闲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