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到榕树湾大街,程清玙带她去了家海鲜酒家,坐下后才问:
“那你的想法呢?”
两人面对面坐着,梁书媞双手捧着脸,胳膊撑在桌子上道:
“要么,我这段时间在香港的工作一结束,我们就分手吧。”
“还是回到最初在太白山温泉酒店的提议,点到为止。”
“你继续待在香港,继承你的家业,好好当你的医生,自然也不缺门当户对的名媛淑女和你交往。”
“我呢,博士不读也行,反正还算优秀,回到西安,总归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嫁了结婚生子。”
“回到我们各自的轨道。”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未来长时间的异地,彼此奔波劳碌,感情磨灭完,还不如就给彼此留下最好的印象。”
“以后老了,回忆起这段感情,至少还是觉着浪漫的。”
梁书媞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程清玙看着菜单,翻了一页又一页,没有说话。
统共只有三页的菜单,梁书媞见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她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怎么不说话啊。”
程清玙把菜单又翻回到第一页,还是不看梁书媞,
“你说长痛不如短痛,那也别等你工作忙完了,就今天吧,这顿饭吃完就分,好不好。”
梁书媞的手指收回来,慢慢坐直了身体,她看程清玙的表情,也不是皱着眉头说气话,就是很冷静认真的样子。
“你说真的?”
“你既然这样想,早这一二十天,晚一二十天,有什么区别。”
她心里咯噔了下,牙齿又开始咬自己的下嘴唇,
“那行吧,这顿我请你,你随便点吧。”
程清玙放下菜单,看了看梁书媞,伸手叫了服务员过来,然后指着菜单,专挑贵的点,又是小青龙,又是皮皮虾。
皮皮虾还不点普通的,就点比普通贵了近一倍的红心皮皮虾。
得亏这店里不卖澳龙,要不程清玙肯定就点了。
梁书媞的嘴又变成瘪瘪的样子,但是她也没劝他,点就点吧。
等菜的功夫,俩人也都没说话。
程清玙看着外面的海,梁书媞看着屋里玻璃水箱里面的海鲜。
梁书媞说出这种想法,并不是完全开玩笑,因为这就是解决现状的一种办法,不过她想着程清玙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然后他们再商量。
但是说出来以后,程清玙竟然给采纳了,话赶话到这里,比她还狠,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天分。
一盘盘的海鲜做好后,端了上来。
“吃吧。”
程清玙还不忘给梁书媞递了筷子过来。
“谢谢。”
梁书媞接过,先夹了鱼吃。
以往饭桌上,两人吃饭可从来没这么冷清过。
屋外的阳光正好,又是沙滩,又是蓝天的。
其他桌的都是热热闹闹的,他们这一桌,菜品极其丰盛,但吃饭的人又极其安静,像是要被拉到菜市口处决的犯人,临行前的断头饭一样。
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断头饭嘛。
虽然早餐没吃多少,按道理这会儿也饿了,但梁书媞没了胃口。
哎,好好吃吧,别浪费了,要掏这么些钱呢。
海鲜河鲜里面,除了鱼,她平时吃青虾和小龙虾多一点,剥的也很溜。
可她一个北方人,皮皮虾肯定不怎么会剥,以前只在盒马买过皮皮虾,吃过一次,老感觉刮嘴扎舌头的,吃不到什么肉,也吃不爽。
今天这里的皮皮虾,那是比自己之前吃过的大很多,她戴着手套拿过一只,艰难的剥了一会儿,勉强剥了出来。
吃的时候,还是有些地方没剥干净,有些喇嘴。
算了,别再整个口腔溃疡出来,得不偿失了。
虽然味道很好,但梁书媞还是放弃了皮皮虾,吃其他菜。
这时,程清玙也戴着手套,拿走一只皮皮虾,梁书媞看他手法娴熟,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
然后,完美的一大块皮皮虾肉就剥出来了。
接着,那块皮皮虾肉就被放到梁书媞的盘子了。
程清玙把难剥,难处理的海鲜,都弄好后,给了梁书媞。
“吃吧。”
“谢谢。”
一顿饭吃完,程清玙自始至终都说了两句同样的词,“吃吧。”
梁书媞回答的,也是同样的词,“谢谢。”
最后,梁书媞叫了服务生过来买单,程清玙就静静地看着她买了单,没有要分担的意思。
从餐厅出来后,梁书媞以为程清玙直接要去码头返程,但他还是往街区更里的方向走了。
“走吧,里面还有很多地方没逛。”
这回路上,俩人没有牵手,一左一右的并排走着。
南丫岛上的美食很多,除了海鲜还有卖咖啡和贝果的店,印度菜墨西哥菜也有。
狭窄的街道上,忽然迎面而来几个小孩跑着拿着排球互扔。
看这胡作非为的场面,梁书媞赶紧往路边走了走,生怕成了那个倒霉的路人。
但是怕啥来啥,排球真的从小孩子那里不小心脱了手,朝着她面上飞过来。
这种情况,梁书媞肯定不保证自己双手一接就能接住,还是立马本能转了个身,留了个背,打背上也行。
背上的疼痛没传来,地上也没见排球落地,等了几秒,梁书媞站直了身子,又转回去。
程清玙手里拿着排球,是被他稳稳接住了。
小孩子跑过来要,他就给了,凶倒是没凶,只是道:
“小心点,别在路上玩。”
那小孩其实也是有礼貌,接过排球后,对着梁书媞道了歉,
“姐姐,对不起。”
就跑了。
程清玙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