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一暗两个警察在船上密谋，未免被人怀疑，两人选择一前一后离开。

周一末有幽闭恐惧症，所以白芫让他先走。

等了十几分钟，确定不会再被人怀疑，白芫这才一个人走出机械室。

船外，月光如洗，海水幽深阴暗，浪漫而恐怖。

白芫刚走出舱门，就被一个力道拽到一旁。

而她出于本能反应，下意识抬手攻击，转头就闻到零号身上那股熟悉的凛冽古龙水味。

“你怎么来了？”白芫收回手臂，疑惑地问道。

“别问了，马上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零号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同款黑色口罩，拽着白芫的手腕就拖着她往救生船的方向走去。

听见这句话，白芫不太高兴，停下脚步后，用力甩掉自己的手指，“我说过了，我不走，任务进行到这一步，马上就要看见成果了，这时候你让我走，那我们以前做过的那些努力算什么？”

“你不走难道想死在这里吗？！”

零号回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恨意，语气凛冽道:“今天你必须跟我走，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这事我意已决，谁来说也没用！”

看着男人凄红的双眼，白芫突然就心软了，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你怕了？”

是啊，他怕了，怕自己承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

零号抿唇，不愿作答。

白芫顿了顿，随后仰头笑道:“喂，还记得当年我刚入校时，你带着我们这些小弱鸡宣誓的样子吗？”

“我们曾经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所有的罪恶，我们那时候发誓，要做这个世界的英雄啊！”

“说实话，我很怀念那个时候，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世界在我们的守护下，是会越来越好……唔！”

女孩一句话没说完，对面的男人突然摘掉口罩，俯身亲吻过来。

男人的呼吸紧紧压在白芫的唇上，却让她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与绝望。

“阿芫，我只剩下你了，别夺走我唯一的希望，好吗？”

缠绵悱恻的一吻结束，零号抱着白芫，语气委婉哀怨，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他突然不想当警察了。

他不想救人了。

更不想当一个惩奸除恶的好人。

如果，拯救这个世界的前提是让他失去心爱之人，他不想拯救世界，更不想上天堂。

他只想沉沦地狱。

出卖自己的良心，然后抱着她永远活下去吧。

零号示弱的态度是白芫从未见过的，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强大力量的代表。

白芫愣了愣，随后抚着男人冰冷的脸颊，语气轻叹，“我们早就什么都没了，不是吗？”

“……”

“你别忘了，这个游戏不是我们选择开始的，从我们出生之前，它就已经在了，现在是它选择了我们，除了身不由己地走下去，我们从来都没得选。”

“我们没得选。”零号突然冷静下来，戴上口罩，转头看着深邃的海面，低声附和。

“是啊，我们没得选。”

白芫轻轻叹气，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能明白零号的心情，却不能附和他。

死，是每一个警察，尤其是刑侦队的各位同僚，早就已经刻在心里的遗书。

她不是不怕死，而是没得选。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