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忽而想到了昏迷中被塞进花轿的自己。
在这个流行盲婚哑嫁的年代,像小芙这样的女孩儿实属难得,生在宽和富裕之家,生来无惧,敢想也敢干,若真能与有情人成了眷属,快意人生,倒也是好的。
她耳边又响起那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好好活下去。”
危险重重,但小芙还有机会,不像她······
即便可以自由选择恋人的时代,有幸也有的人注定无法长相厮守,必须直面痛彻心扉的死别。
罢了,尚且不知道将来际遇如何,在还天真烂漫、充满希望的年纪,暂且让她任性一回吧。
此刻脑海里忽然浮现元益严肃的脸,她的太阳穴又突突跳了两下。
回过神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芙,她十分艰难地牵起嘴角,冲她微点了点头。
小芙原地蹦了三丈高,腰上的平安扣掉落,敲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碎了一地,这丫头却不以为意,只甜甜地看着阿南,那神情,似乎得了全世界。
阿南瞥着地上的碎玉,有些莫名心慌。
两人这就这样在府中厚着脸皮住下了,缙云日日来替阿南诊治,倒是正中了小芙的下怀。
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人家,那既前所未有的谦卑又略带讨好的模样,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得到精心照顾和治疗,阿南的风寒都好了,小芙就托辞说感念缙云医者仁心救自家表姐一条姓名,非得嚷嚷着跟人家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