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还是去得迟了些,阻止不及,对方下了狠手,将他从春风楼里直接打了出来。
苏成是个急性子,加之昨日夜里瞧见小芙也是火烧火燎的,心想必是阿南授意,也没问个青红皂白,一大早就赶着去了春风楼。
彼时春风楼尚未开门,只几个粗使婆子在门外候着,嗑着瓜子吃包子,混作一堆说些酸笑话,街市上倒是有许多行人,已然开始热闹了。
苏成带了十几个精干的家丁往春风楼门口一杵,还未及说话呢,就引来许多路人驻足围观,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功夫,整条街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事情脱离了苏成的掌控,他之所以带那么多人过来,原本只是想着,春风楼就算再春风得意,掌柜的也不过是个女子,吓唬吓唬事情就好办了,谁知道还没进春风楼的大门就搞得整条街议论纷纷,场面堪比庙会。
若无人认识也倒罢了,偏这一年来,苏成在永宁卫买田买地买庄子,日日出入都督府,也算是个有些名气的人物,此刻,就跟小鬼晒在日光下一般,无足遁形,好端端的一把开局,竟成了骑虎难下。
让人敲了一会儿,好在里头听得消息,出来个小厮,笑嘻嘻地开了门,将他们引进去,外头有好事者想跟进去看热闹,那小厮便道:“诸位,今日有事,歇业一日。”
元家也是有酒楼生意的,单单苏成手上就料理过大大小小几十家,他也算是轻车熟路。
作为一个酒楼生意,春风楼远离永宁卫中最繁华的街道,里外里三进,不过格局整齐些,并无错落设计,虽瞧着满楼古朴风雅,左不过都是些野趣儿,不值什么钱。
若非在永宁卫这般边疆偏远之所,这般状况,实在难逃附庸风雅之嫌,登不得大雅之堂。
小厮带着他往里一直走,后头一个大院儿,小厮停步对苏成笑道:“掌柜的托我给苏爷传句话,贵人此番过来若是过来谈生意的,往里头去,若是吃酒,入了此间便是。”
苏成稍作思忖,示意随行之人都留下吃茶,只带了个精干的心腹,跟着小厮往耳房里去。
入得门去,抬眼便瞧见个白面书生斜倚在太妃椅上闭目打盹儿,小厮轻唤了他一声“童哥儿,苏爷来了。”
他听见了,只懒懒地挑开眼皮扫了一眼,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坐起来,仍旧有些呆滞,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加上没有任何血色的白面,瞧着十分羸弱。
苏成一面打量着他,一面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先生幸会。”
他牵起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捧起茶碗吃了一口茶,随意道:“客气了,在下是春风楼的账房连童,不知苏爷此行有何指教?”
苏成笑了笑,低声道:“不敢不敢,原是咱们家夫人来此处吃过两回酒,心内实在喜欢的紧,着我过来问问,掌柜的是否愿意割爱。”
连童翻了一下眼皮,只顾低头吃茶,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