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缓缓走到她身后,朝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便瞧着她的手颦眉问:“怎么又把手弄伤了!”
阿南低头看自己的手,原是走得久了,糖葫芦上的糖衣化了,染得她手红红的,她看戏太过认真,没瞧见。回头看他掏出怀中的帕子,便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十分享受地将手伸了过去。
他很自然地替她擦拭手上的糖渍,眉间尽是难以觉察的柔软。
一个小贩见状跑过来,冲他笑道:“爷,上好的绢花,给姑娘买一个吧!”
他拍着胸脯打开了面前的匣子,取出一朵粉色的递过来,谄媚道:“可好看了,真真儿的!宫里的娘娘们都戴的是这个!”
他收起帕子,接了那朵粉色的绢花递给她,阿南接过来,顺手插在了发鬓上,偏过头来看着他笑。
这一笑,仿佛可以熨平所有阴霾,他看得有一瞬间的失神。
那小贩从他手中接了铜板,笑出一口灿烂的黄牙,忽而对他笑道:“爷真是好福气!女儿养得花朵一般,竟比我这绢花好看百倍千倍呢!将来定然能嫁个好人家!”
此话一出,后面发出一声爆笑。四爷就在他身后,笑得前仰后合,连带着,严肃的楚青也难掩嘴角的笑意,更别提躲在廊柱后头的九岭和必安了。
小贩经年在街头巷尾讨生活,最善察言观色,都不必他摆脸色,光是大家笑成那样,已料到自己说错了话,生怕惹祸,匆匆抱着他的绢花盒子跑得没了影。
末了,他也无奈地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满脸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