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从未见他那么开心过,在纪先生面前,甚至有了几分孩童之态,全程陪伴左右的怀珠从小耳濡目染,自然能与他们同声同气,同饮同聊,好不热闹,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阿南埋头斟酒,并非瞧不见怀珠不时拿眼睛往她这边看,但只当个看不见。
纪先生到底上了年纪,即便再高兴,也不胜酒力,他起身舒展筋骨,对他道:“韫玉啊,老头儿我不胜酒力,得回去歇了。”
说罢便示意怀珠搀扶自己,怀珠虽有些迟疑,但还是上前扶住父亲,临走前,她回头对阿南笑道:“韫玉今日也多饮了几杯,我分身乏术,就有劳妹妹费心了。”
阿南没有答话,只略微向前,跟在他们父女俩身后出了主屋。
推说醉酒的人出了主屋,起先还有几分趔趄,后来便已走得稳当,那小童过来搀扶着,便健步如飞了。
怀珠刻意放慢了步子,待父亲走得远些,就低声对阿南道:“我甫入这庄子,四处不大熟悉,有劳妹妹带我四处转转可好?”
阿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兀自软软一笑,并未去看她的眼睛,只道:“姑娘恕罪,奴婢还有差事未办完。”
说罢,也不去看怀珠,便要离开,欢儿一个箭步往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冷笑道:“南姑娘,主子姑娘不过好性儿与你说话客气了些,你便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阿南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还真是忘了,姑娘是只管服侍主君便能在这庄子上呼风唤雨, 哪里需要给主子姑娘好脸色?”欢儿又向前逼了一步,几乎贴着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