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轻拍在她后心,“不能再吐了,再吐人就彻底废了。”
沈长梨哼哼两声,软弱无力地扒在床沿,感到浑身连骨头都要被抽空了。整个人虚飘飘的,体内那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没那么要命了,一阵疲乏袭来,眼一闭,她就恨不能死睡过去。
这‘入骨媚’也算解了吧?
她想。
“喂,别占着爷的床睡着!”
沈长梨觉得这声音真讨厌,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身子一滚就滚到床里面,舒服地叹息一声,继续睡。
萧衍脸上挂了寒霜,伸手抢被子,“起开,身上脏死了,快去洗。”
“爷,阿梨的药解了?”
此时,付摇蕙沐浴更衣又端庄地走进来,听到萧衍的声音,她瞟了一眼床边的醋盆,觉得真可惜。
看到沈长梨赖皮似的赖在爷的床上,付摇蕙眼神一冷,走到床边,直接拍着沈长梨。
“阿梨,药解了,别再惹爷生气,快回自己的院子去。”
萧衍揉着额头,“摇蕙,去备热水,将浴桶抬到爷的屋子。”
付摇蕙一怔,正想说爷不是已经沐浴过了吗?待看到他身上的绸衣皱褶的不成样子,便笑道。
“我马上为爷准备浴水。”
“不是为我,是为她。”
萧衍指了指沈长梨,“将她洗干净。”
付摇蕙心一跳,面上的笑容冷了,“爷,不必玷污了你的屋子,我与红绫将阿梨扶到净房去洗就好。”
萧衍似是恼了,“怎么,爷的话不好使了?还是你想做爷的主?”
付摇蕙身子一抖,立马低下头,“爷,我这便去为阿梨备浴水。”
浴桶很快被抬进来,放到屏风后。
萧衍直接吩咐,“你们都出去,红绫伺候阿梨沐浴。”
“是,爷。“红绫对他的命令从来都是唯命是从,她爬上床就去拖沈长梨,”长梨姐,去洗浴。”
付摇蕙却站着没动,并未退出屋子,她脸上挂着笑,“爷,阿梨昏睡着,红绫一个人伺候不了,我留下来帮她吧!”
说着,不等萧衍同意,她就快步走到床边端起那盆醋,“正好将这盆醋倒进浴桶里,这样就能更彻底地解了阿梨身上的毒。”
萧衍眼眸深深地瞟着那盆醋,意味地挑着眉,看着付摇蕙。
付摇蕙心虚地低下头,身子止不住抖动,萧衍不说话,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也好。”萧衍终是轻轻一声,“你先去厨房为阿梨熬些参汤,一会让红绫将醋倒进浴桶。”
“听爷的。”付摇蕙将醋盆放下,提着裙子就走出屋子。
沈长梨睡死了,红绫个子小,拖不动她,累的吭哧吭哧还没将她拖出床。
萧衍皱眉,长身而起,提着沈长梨的后领子,一只手就将她提溜了起来,然后绕到屏风后,扑通一声,将她扔进浴桶里。
“哪个混蛋要害我?”
屏风后,沈长梨终于醒了,摸了把脸上的水渍,待看到萧衍冷寒的脸,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身子一矮,直接将自己没进浴水里。
萧衍冷哼一声,绕出屏风,“红绫,将她洗干净。”
“好的,爷。”红绫立马撸起袖子,笑嘻嘻地奔向屏风,“长梨姐,这可是爷专用的浴桶哦!是不是特舒服?让我来帮你洗干净。”
沈长梨回答她的就是泼了她一身水花。
红绫哈哈笑着,两人似乎在浴桶边打起了水仗,屏风后的撩水声极响。
萧衍沉下脸,“袁隋。”
“爷。”袁隋应声而入。
萧衍下巴一抬,“将那盆醋端出去,找人验验,看里面除了醋,还有没有别的其他的东西?”
袁隋心领神会,二话不说端起醋盆就走。
“回来。”萧衍又叫住他,眸光闪烁着阴沉的光,“速速再将盆送回来。”
“爷,明白。”
蓝玉儿知道了沈长梨竟然在爷的房里沐浴,心头极不是滋味。方才她没忍住,到外面吐了一通,如今再进去,怕是没有脸子。
她想了想,折身就跑去沈长梨的院子。
“爷,我将阿梨的换洗衣服拿来了,您看……”
萧衍看也没看她,直接点头,“拿到屏风后。”
蓝玉儿松了口气,冲着萧衍福了福,拿着衣衫就绕到屏风后。
沈长梨沐浴后出来,身子爽利了,药也解了,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
“爷,给您添麻烦了,夜深了,爷早点睡,我回去了。”
“慢着,账还没算完。”
一听要算账,沈长梨的脸便耷拉下来。
此时,付摇蕙将参汤端来,看到沈长梨已沐浴完,眼睛便向她额头瞟了瞟。
方才撞床柱,虽然没破,但那被撞的额头却鼓起一个大包,并无异样。
“爷,参汤熬好了。”付摇蕙收回目光。
“端给阿梨。”
沈长梨身子一紧,立马道,“爷,我没有银子付参汤钱。”
萧衍抬头撩她一眼,“无妨,先喝着,一会用别的抵。”
一听用别的抵,众人脸上又精彩纷呈。
阿梨除了身子,还有什么能抵给爷的?
沈长梨不得不坐在一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参汤。
萧衍见众人都瞪着眼,气氛有点诡异,他直接命令,“夜深了,都去睡,这里不用伺候了。”
众人身子一紧,付摇蕙咬了咬唇,“爷,阿梨今晚不能宿在你的屋子里。”
“为何不能?”萧衍清冷的眸子盯着她。
付摇蕙挺了挺腰身,“她身上来了月事,别玷污了爷的身子。”
“咳咳咳……”
沈长梨被参汤呛着了,嘴里发出一阵急咳。
“爷偏要呢?”
萧衍似是较上了劲,今晚非要留下沈长梨不可。
“爷,规矩不能破。临行前,李夫人有交待,爷行军在外,万勿沾染上什么不洁的东西。摇蕙负责爷的饮食起居,要牢记李夫人的叮嘱。”
看来付摇蕙为阻止她,将管家李夫人都搬出来了。
红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睛扫了一圈,最终什么都没说。
萧衍沉默着不说话。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绷。
沈长梨三下两下喝完参汤,抹着嘴站起身,“爷,夜深了,阿梨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这就告退。”
“怎么,忘了,你可是玉侯爷送给爷的礼物!就这样走了,爷怎么对得起玉侯爷的一片良苦用心?”
闻言,沈长梨一愕。
这厮啥意思?
付摇蕙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手紧紧绞着帕子,神动有些震动。
“摇蕙姐,爷要休息,咱们退下吧!”
还是红绫开了口,她轻轻扯了扯付摇蕙衣袖,真心劝着。
付摇蕙凌厉的眸子看了沈长梨一眼,白着脸,二话不说,冲着萧衍福了福,转身就走。
片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