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与这人注定成为不了朋友。”许祁安眼入所及,帘布之内,“你说,这冯徐要是像方才那些人落水就好了,正好瞧一瞧他的笑话。”
白夙不知何时走到许祁安身边,“你若是想看他的笑话,恐怕要失望了。”
见白夙突然出现,许祁安一讶,突然想起昨晚在他房间出的黑袍女,还有二人对话,揣测着白夙真正身份。
白夙用手在许祁安眼前招了招,“许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许祁安回过神,“白兄,你很看好他?”
白夙应道:“今日通曲,所奏之音,不过是耳熟能详的曲目,以冯徐之能,就算音律不精,入着楼阁不是难事。”
陆席秋错过身,又搭着白夙胳膊,“这话倒是不假,我也想看一看这冯徐落水,可惜,没那眼福。”
白夙不漏声色挪过身,避开陆席秋的爪子,抬头指着帘布又出来的那名绿裤丫鬟,“你瞧,这小婢出来了,可曾听到落水声。”
确实没有落水声,许祁安笑了笑,冯徐好歹也是与楚池然,陆席秋齐名之人,岂会没点真才实学。
绿裤丫鬟还没说话,众人之首吴六思走到绿裤丫鬟身边,扫了一眼大家,对着绿裤丫鬟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先是皱了皱眉头,考虑了一番,才说道:“吴先生,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进门问一问诗诗姑娘。”
吴六思道:“好,姑娘先去问话,我在这里等候。”
待绿裤丫鬟走入船舱,不少人听到她口中的诗诗姑娘,眼神立即炽热起来,黄行走到吴六思旁边,问道:“吴先生,方才那名小婢说的女子可是秦淮四绝之一诗诗姑娘。”
吴六思笑道:“既然是比试,地点选于兰玉坊之内,自然不会落于下乘,方才抚琴的正是董小婉。”
听到吴先生说船舱内抚琴的是兰玉坊最婉约动人的董姑娘,有些人都迫不及待的爬到船栏的窗户,想要透过窗缝偷看。
陆席秋也没闲着,拽着许祁安来到帘布处,白夙见状皱眉,却也跟了上去。
许祁安见陆席秋对着帘布漏出的余光,东张西望,不解道:“你这是在干嘛?”
陆席秋还没回答,白夙却看穿他的意图,抢先道:“早就听闻陆公子风流不羁,今日一见,果然风流,看来这偷香窃玉的事情没少干,知道窗户缝瞧不到人,寻了个好位置。”话中不无讥肖。
“白兄,都是男人,我就不信,你如果能见到平常都不露面的董诗诗,就不想看看,除非你不是男人。”陆席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什么,凑到白夙身边,好奇道:“我知道了,白兄肯定是见惯了绝代佳人,所以董诗诗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是不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世人口中有倾国之姿的秦宝眉到底长什么模样。”
白夙以前还觉得陆公子人还可以,怎么私下这幅德行,嫌弃的躲开他,没好气道:“你要是想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你自己去见她不就行了,问我做甚。”
“我要是能见到秦大美人,我也就不问你了。”陆席秋讪讪一笑,秦宝眉要是那么容易见,他早见到了,知道白夙是傍上秦宝眉的小白脸,话肯定戳到他痛处了。
白夙心中生恼,都怪黛姐,安排什么身份不好,安排一个家境贫寒、傍上花魁的小白脸身份。
陆席秋见没趣,又走到帘布前,望里瞅,待看到里边蒲团上的倩影,确定之后,回过身来,意犹未尽,“还真是她。”
许祁安见他如此激动,问道:“这董诗诗很出名吗?”
这话一问,陆席秋怪怪看许祁安一眼,就连白夙也是看山顶洞人的神态,董诗诗身为兰玉坊头牌,除了秦宝眉这位神秘莫测、难得一见的名魁,与横霜、冷琴、氿菱,并称秦淮四美,她的事迹自是不必多说。
见许祁安目光透着询问,白夙就讲道:“董小婉,秦淮四美之一,情,秋波流慧,神,弱态生姿,年芳十八,善昆曲,尤善婉转凄楚之音,尝于酒耳笑杂音之间,听小婉曲,令人萧然。”说到这,又道:“许公子,要说你没听过秦宝眉还不足为奇,怎么这家喻户晓的董诗诗,你也不识得。”
“白兄,你可能不知道,祁安之前在道观修行,所以没听过这些坊间名伶也正常不过。”陆席秋想到母老虎姐姐调查的关于许祁安家世背景,似有所悟,看来母老虎姐姐督军营的碟子调查的密信是真的,许兄以前还真是一个道士,要不然怎么连秦淮四美都没听过。
白夙颇为惊讶道:“许公子以前是道士?”
“见笑了。”许祁安不意外陆席秋会知道他在道观生活过,当他进宁家那一刻,这些涌动在金陵的势力肯定会把他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些人能看的,只是宁守道愿意给这些人看的,不想给别人看的,自然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