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许祁安用过秀雨端来的早膳后,还在想着怎么让宁绾之不生他的气,就被宁守道叫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宁守道正在看底下官员的卷宗,关于惠丰城瘟疫之事,已有不少人死在这场天灾人祸之下,心中思索着解决之法。
许祁安在书房内,见到宁守道在处理公事,也就没打扰他,坐着等宁守道。
宁守道看完后,神情透着一股愁容,抬起头,揉了揉眉头,见许祁安端坐在一旁,才知道刚才吩咐下人叫许祁安过来,有事问他,这会处理公事倒忘了,开口道:“祁安,你过来多久了?”
许祁安走过去,给宁守道斟了一杯茶,“我才过来一会。”
宁守道看到茶炉旁凉透的水,就知道这家伙来了有一会了,“你这小子,哪里才来一会,来了,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许祁安笑了笑,见宁守道似乎再为公事发愁,便道:“宁伯父,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理的事了。”
宁守道想起民生疾苦,自己身为一方太守,又无力解救,就有些惆怅道:“广泽惠丰城十日前就流传了一种病症,传播性很大,虽然极少人染上这个恶疾在七日之内都病死了,老夫想的几个办法虽然起到作用,但治标不治本,正在为这事发愁了呢。”
许祁安道:“宁伯父,自古以来瘟疫这事可大可小,需得重视起来。”
宁守道朝许祁安看了一眼,忧愁道:“连你都知道的道理,惠丰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许祁安猜到几分,“宁伯父,你是说百姓愚昧,还是县衙不办事?”
宁守道端起许祁安倒的茶,喝了一口,严肃道:“都有,我虽再三强调手下官员责令严防,但官在外,上令有所不受,惠丰城距离金陵有两日路程,官场之中,上严下懈的事情又不是没有,我不在惠丰,并不知晓那边情况如何。”
“老百姓小病生惯了,大病治不起,这危及到生命的疫情,起初都是不显眼的小病而来,宁伯父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汴州之灾吗?”许祁安回首古今,在梦内的世界里,受到瘟疫传播,都死了不少人,何况在他们这个以车马为驾,贫瘠的国土。
宁守道听许祁安说起汴州之灾,顿时脊背发凉,当年那瘟疫可是死了几万人,遍地蚀骨,以肉为食,以树为饮,腐烂的味道连整个大观都动了根本,如今那块土地在如今的二十之后,依旧是一片荒凉,弥漫着一股阴冷。
宁守道皱眉道:“祁安,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真要是二十年前的那种,这过了十多天,惠丰城早就遍地尸首了,那还会有人烟,但到如今只是有些体质嬴弱之人才死了。”
当年那场瘟疫传播源广,发病时间短,流传性广,七日之内就有近千人毙命。
许祁安却觉着关于瘟疫这种事情,不管疫情在小,或许只是一些小的流传病,也要严加防范,缓缓道:“宁伯父,我这话说的是有些夸大其词,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惠丰城一趟,免得底下的人以下蒙上,小情当治,大情作防。”
宁守道眉头一展,“你说的也对,我坐在书房杞人忧天,还不如实地考察一下,看一看惠丰的具体情况如何。”
“对了,宁伯父,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许祁安听宁守道这么说,也放下心来,他倒不是假仁义,一直生活在姑平村,老百姓大多淳朴善良,虽然也有势利、斤斤计较之辈,但真有天灾之下,苦的还是孤苦无依的孩童。
宁守道放下手中朝月署送来的卷宗,这才把目光落在许祁安身上,看着他的神情很是满意,“你呀你,老夫没想你在相术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就连诗才方面也是鹤立鸡群。”
许祁安知道这位宁伯父是诗赛主办人,肯定已经知道他拿了诗赛魁首,谦逊道:“伯父过誉了,侥幸而已。”
宁守道站了起来,走到方寸前许祁安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婿,我夫人还说你在诗才方面或许不佳,看来这一下还是我赢了。。”
许祁安听宁守道说起宁夫人,他还真想看看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不过被宁守道夸的有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宁伯父,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宁守道坐在他身旁椅子,“褚卟那老头的徒儿安顿下来了?”
许祁安奇怪宁守道为何会说起华素衣,但还是应道:“绾之把她安排到善词楼了。”
宁守道疑声道:“善词楼?”
许祁安点头,“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宁守道沉稳道:“善词楼毕竟是府上下人住的地方,虽然我听吴六思说褚老头把华素衣给了你当婢女,但她毕竟是褚老头的徒弟,这么做,显得我宁家有些不知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