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说这话的时候,周正煞气十足,吓的周财主两腿直哆嗦。
呵斥完之后,周正又对一旁的鲁大壮道:“大壮,你随他回家,让他带着家小赶紧滚,若敢带走金银财物,直接送官!”
“啊!叔公爷,您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周财主声音都有些发颤。
然而,周正却无半分心软,他寒声道:“这些年来,被你逼死的长工、短工、佃户们还少吗?”
“还有那些你强抢到家中,第二天便上吊自杀的大姑娘小媳妇。”
“现在,我逼起你来,你倒是哭爹喊娘了,想想你逼他们的时候,老子算是客气了。”
“来人啊!把他给我打出去!”
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操着棍子就来了。
因为军屯土地太少,所以士兵们为了能缴纳赋税,为了能活命,有的甚至会租用附近地主们的田地,这位周财主便在此列。
这家伙可谓是吝啬到了极点,锱铢必较不说,还经常在收成的时候涨地租,搞得耕种他土地的佃户们莫名其妙就要多交租金。
有的人去找他理论,结果直接被他的打手打死。
当然,他每年也给严峰不少银子,所以严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
今日,这些被他欺压的兵卒们,可算是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周财主吓得屁滚尿流,亲戚也顾不得认了,赶忙逃走。
鲁大壮则乐呵呵的跟了上去,他还要搜刮周财主家的财物呢!
周正原本的打算便是在收拾了雁荡山的土匪之后,再通过这些条据,将各大富户的土地和银钱粮食收归国有。
可现在,他棋差一着,这些人的钱财粮食,基本上全都让江九儿搜刮空了,剩下的,便是些残羹剩饭,根本没有多少。
当然,那些土地江九儿还是抢不走的,周正直接派人将土地重新划界制定了新的界碑。
如今,所有被兼并的土地,也算是全都被他收回来了,只是过程让人不太满意罢了。
收拾好残局之后,周正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写成公文,连带着那些土匪的人头,全都送给了林业。
因为指挥失误,导致百姓死伤不少,为了赎罪,周正也顾不得卖军功了,直接将黑煞虎等人的头颅一并送了去。
公文里面,周正承认自己指挥失误,请求林业治罪。
然而,当看到黑煞虎等人的人头之后,林业不仅没有治罪,反而是直接将白沟屯屯长的任命书发了过去。
如此一来,周正头上的那个代字算是去掉了。
至于那些富户的死伤,估计也就那样了,最多赵孟珍找找茬,到时候,自己躲着他便是了。
可事情的发展,却是完全出乎了周正的预料。
在将黑煞虎的人头交上去的第三天,赵孟珍对周正的嘉奖文书便到了。
文书之中,赵孟珍将周正夸的天花乱坠,丝毫没有提及那些财主们被杀的事情,同时,在文书的末尾,赵孟珍还提到,要为他向朝廷请功。
这可让周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就算黑煞虎常年祸祸邢州来往的商旅,也不至于让那个赵孟珍如此激动吧。
还是说,这老王八,在想办法给自己挖坑呢?
就在周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封信的到来,却是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周正兄台,见信如唔。
上次小河镇外匆匆一别,已有半月之久。
如今,黑煞虎已除,侵占军屯土地的富户豪绅们也尽数伏诛,其下财物,你我各自瓜分一半,虽未细算,但应该相差不大。
你我约定之事,悉数完成。
虽过程不尽如人意,但结果却算是尽善尽美。
实话实说,山上落草为寇者,十之八九是官逼民反,朝廷之事你应知晓一二。
小到小吏,大至皇帝,一溜烟斩过去,冤屈者不足五指之数。
我听闻,你先前也是无名小卒,受尽欺辱,想来应该能理解我等之苦楚。
如今,劫掠这些为富不仁者,山上兄弟们也算是有了粮食积蓄,一年之内定不会再下山。
兄台有天日之表,龙凤之姿,绝非池中之物,待风云际会必可一飞冲天,风舞长空,龙腾九霄。
故而希望兄台,不要再与我等悲苦之人为难。
待得兄台高升之际,我等必定送上厚礼,以谢恩德。
另,再送厚礼一份,此物乃是先前黑煞虎逼迫邢州知府赵孟珍所写,有了此物,那厮必不敢再与兄为难!
望兄台好生思量,小女子江九儿,率雁荡山老弱妇孺、孤寡鳏独八百有余,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