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脚边的玻璃残渣,楚韵目光像是淬了一层毒药,迸发出恶狠狠的光芒,可当她再抬头时,依旧是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姐姐,如果你还是不解气的话,可以…”
“够了!”回过头的薄衍臣紧绷着脸,他望向不远处的女人,低沉的嗓音中似乎带着怒气,“沈愉,她心脏不好,别太过分。”
“既然那么生气,那就请薄总一纸状书将我告上法庭,法院会给楚小姐一个公正。”
沈愉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楚韵一时摸不准沈愉究竟想干什么,她只好先拉着薄衍臣的衣袖。
“衍臣哥哥,我们先去医院吧。”
眼见伤口处还在汩汩淌血,薄衍臣最终还是松了口。
方特助跟在二人身后,路过沈愉时低声叹了口气,他观察到女人的额头上密布着细汗,再看到沈愉胳膊上那些看着像是蹭上去的血迹,心中了然。
黑色的布加迪开出望江阁,行驶在宽广无人的道路中。
方特助瞟了眼后视镜。
虽然薄衍臣阖着眼看似浅眠,可他眉心蹩着,倒是反映了他此刻的情绪。
一旁,楚韵无措地低头,像是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回想起刚才离开时看到夫人脸上的隐忍,方特助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薄总,夫人好像也伤得不轻。”
“是…是啊衍臣哥哥。”大概是血流的过多,楚韵有气无力的说道。
“姐姐在跟我争执时不小心也划破了胳膊,要不然我们接她一起去医院吧?这深郊野林,恐怕她很难打到车的。”
薄衍臣掀了掀眼皮,冰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表情,像是没注意到楚韵异常的声音。
直到从男人的嘴中吐出一句…
“掉头。”
方特助如负释重地笑了。
他重重“诶!”了一声,立刻调转车头往回赶。
索性车子没行驶多远,十五分钟后,终于在望江阁的大门口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女人单薄的身子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清瘦了些。
沈愉站在路边低头看着手机,她今日只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袖子大概到七公分左右的位置,下半身配了件黑色水貂绒的鱼尾裙,看似简单却十分考验身材。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两三个来此吃饭的男士问她要联系方式。
不过都被沈愉一一给拒绝了。
布加迪直直地停在她的面前,还以为是司机来了的沈愉翻着手机,正要上前打开车门,后排黑色玻璃落了下来,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姐姐快上车,我和衍臣哥哥说好了带你一起去医院。”楚韵眉眼弯弯地唤道。
不知有意无意,楚韵的头挡在车窗上,沈愉看不清里面男人的表情。
她冷声拒绝,“不必了。”
“姐姐,砸也砸了,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雾气充斥着楚韵的眼眶。
只要沈愉说是,恐怕那两滴眼泪便会立刻落下来。
就连方特助也没忍住帮腔,“夫人您就上来吧,薄总一听说您也受了伤,赶忙让我将车子开过来接您一起去医院。”
黑色的皮鞋狠狠踹在方特助的车椅上。
方特助的身形晃了晃,沈愉便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等待旁人施舍的小女孩儿,所以对于方特助的话,沈愉没有丝毫波澜。
她正要拒绝,后面倏地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乎是转眸间,一辆骚气的蓝色渐变保时捷停在了布加迪的身后。
“小愉要去哪儿,我送你!”
车窗落下,露出祝洵那张吊儿郎当的脸。
太阳眼镜戴在他的眼眶,显得整个人的脸更加精致了些。
沈愉冲他一笑,没再理会布加迪里面的人,转而朝那辆骚气十足的保时捷走去。
布加迪内的气温降到了极点,透过镜子,方特助观察到自家老板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下来。
薄衍臣身上的威压压得让人喘不过气,阴测测的声音透露出凉意,“走。”
只见后面那辆保时捷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车道内,方特助不敢再多话,马不停蹄地启动引擎,驱车离开。
……
沈愉坐上了祝洵车子的副驾驶,她缓了缓劲儿,刚将网约车取消,又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祝洵。
“你不是已经回京都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经过上一次网暴后,陈姐便亲自来海城将祝洵给提了回去,怎知这公子哥还没老实,几天就又跑到海城来了。
祝洵傻呵呵地笑了笑,“我和薄氏解约了。”
他虽然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沈愉却清楚里面的轻重。
薄氏不是能够轻易说解约就解约的。
“赔了多少?”她问。
祝洵扶了扶墨镜框,“也…也就没多少,小爷我一辆车子的钱还是付得起的。”
见他不想说,沈愉也没强行逼问。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祝洵在网上的热度不低,这些天更是因为和沈愉的绯闻涨了不少老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