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些仅花了二年时间。
“你们家是从何时接管渡口的?”唐仲白忽然问道。
“元和元年吧,我记得当时县里新来的县令,重新招选渡口掌管商家,我家老头子那阵子老往县衙跑。”卫东眼中显出恨意,“我姨娘就是在那时候没的,他没管没问,只让下人草草埋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十年前?唐仲白想到,那时候父亲刚到郡里上任不到一年,需要大量心腹到各地上任,而冯念作为家臣,被父亲派到最重要的酸枣县。
这一待就是十年,而他在这十年,没做出能拿得出手的政绩。
一封封请调的信件倒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十年前?冯念到县里上任,二年后县里频繁发生失踪人口,你们家也发展起来了?”唐仲白越说越觉得可怕,“莫非……?”
他不敢说下去了,这个人可是陪伴了自己七八年的长辈,曾经,他在自己心中就是亲人。
“好一个官商勾结。”他没敢说出的话,被姜沐夏道了出来,“酸枣县被这些人整得乌烟瘴气,我听说你们卫家看中了城东南一片民居,现在正在挨家挨户动员,让他们早点搬走,开春就要动工。”
她冷笑道:“每家只给补偿十两银子,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搬得晚了,连十两也没有了。你们卫家真是好样的。”
她是前两天送小铁蛋兄妹回家,听关叔说得。他一个七尺男儿被逼得眼圈通红,声音哽咽。
日子已经够苦得了,这些烂人还要踩上一脚,让他们苦上加苦。
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居住,这些烂人一句看上你们这片地方了,就可以把他们赶走?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唐仲白脸色一沉,瞪了卫东一眼,“你们得了谁的允许了?”
卫东有苦难言,“你们,你们别冲我来呀。姜姑娘不说,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作为卫家人还要看着他们做恶吗?”姜沐夏直视着他,心中有期许。
她看出来这个人表面嘻嘻哈哈,不太正经。可他能和徐达结交,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如果她猜得不错,今日他能顺利进入到青衣门,这个育婴园他也有份参与。
“沐夏,别逼他了,他的处境不是我们能感同身受的,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徐达停了一下又开口道:“其实,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徐达见他面露难色,出言为他解围。
“好。”姜沐夏点了点头,她也是太莽撞了,初次见面,就想游说他跟自家人作对,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
屋内安静下来,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好了,天太晚了,大家都回去吧。”徐达站了起来,今夜话题太过沉重,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大家各自散去,姜沐夏和徐达同乘一辆车。
“姜姑娘。”她还未坐稳,车外有人叫她,她掀开车帘,见是卫东。
“你所托这事,我会尽力而为,但我不敢保证结果。”他目光冷峻,身姿坚挺。
她点点头,双唇轻启,“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