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我何时说过迁坟,我说得是把姜和南的尸骨挖出来埋到荒野,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赵春风就要同他们刚到底,不如了她的意,她就让他们家断子绝孙。
姜和信害怕了,如果她真的鱼死网破,自家名声都臭到底了,还有谁会嫁给他,他还不到三十岁,将来漫长的日子他一个人怎么过?
姜和南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人遇事先权衡对自己最大的利益,什么亲人兄弟在他眼中皆可抛弃。
这十几年来,赵春风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如今有儿有女,将来的日子定比现在强。
姜和南心一横,眼中冒出一股狠色,他对着兰氏开口道:“娘,就按春风说得办吧。随意找个理由,把大哥挖出来,埋到后岗上就行。”
他怕兰氏不依,又道出了两句威胁之语,“反正您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以后还不得靠我和春风,让我们都好过了,您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顺畅不是。”
兰氏扶着墙站起来,咬着牙瞪着这个小儿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不怕你哥晚上来找你算账吗?”
姜和信“嗤”的笑了,“他还好意思找我算帐,我闺女是他糟蹋的,我没把他挫骨扬灰已是饶过他了,您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兰氏把手中木棍往他头上扔去,“嘭”的一声,砸到他的头,他痛呼出声,“娘,您砸我干什么?我有说错吗?”
兰氏大呼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娶了媳妇忘了娘……”
踉踉跄跄扶着墙离开了西厢房。
“好了,你们既然决定了。跟着我走,还是把棺木搬到院里,你们自己找人埋葬?”
民间风俗,枉死未婚男女不得入家门,不得入祖坟。
想来,姜和信夫妻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阻止,“不行不行,我们跟着马车到东岗我家地里,就埋到杨树洼那块儿地。”
姜沐夏抬脚离开,“你们快点。”
福子坐在车辕上等得都快睡着了,有村民们经过这里,看到车上的黑棺木,觉着晦气,也无人上前询问。
他眨了眨眼,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谈好了?”
“好了。”
两口子扛着铁锨一瘸一拐走出家门,他们这副模样,走到地方,怕是天都黑透了。
姜沐夏抬着下巴问姜和信,“会赶马车吗?”
杨树洼这边的地质是带着沙质的,挖起来并不困难,四个人轮换挖出一个可以埋下棺木的坑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棺木入土,姜沐夏为她摆了供品,烧了黄纸。
她面向城北,唇角一点弧度扬起,眼中若有所思,口中轻轻念叨,“姜来娣,愿你重新活过一世,不再经历苦难,安稳过完你的一生。”
她和福子驾车而去,马车远行,她还能听到身后隐隐有女子的哭声。
福子笑道:“姜姐姐,马车拉了棺木,你可害怕?”
“人可比这些死物吓人多喽!”车厢里传来姜沐夏由衷的感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