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你以后还想对谁使?”这句话,已经涌到了舌尖,然而在脱口而出的最后一瞬,被他生生压住。
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力道完美控制在,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又不会弄疼她的范围内。
好一会儿,他轻闭上眼。
低头靠近她颈侧,缓缓吻上去。
心底疯狂翻滚的情绪被一股无名的阴暗情愫压下。
最后翻翻滚滚,只剩下一句:
骗他又如何。
总归她人逃不走。
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对别的男人使。
—
今夜朝中有急事,谢临珩无法留宿东宫,在傍晚左右,虞听晚就回了自己的阳淮殿。
踏出大殿,清凉的微风一吹,行至东宫外面的女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她才惊觉,方才和谢临珩相处的那短短半个时辰,背上竟已被冷汗湿透。
“伴君如伴虎”这五个字,从未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这般遍体生寒。
只是这条不归路,她既然踏上了,便没有了回头路。
虞听晚望了望西边天空的晚霞。
缓了缓绷滞到了极点的呼吸,才在若锦的陪同下,抬步往前。
—
楚家。
楚时鸢刚一从宫里回来,就被楚父“提溜”进了屋子,和楚母一道,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头疼询问:
“快说,你怎么惹事了?皇后娘娘突然间找你干什么?”
楚时鸢坐在他俩对面,缩了缩脖子,闷闷说:
“可能……大概,是想让我进东宫……”
“进东宫”这几个字一出,楚父当即眼前一晕,楚母连忙扶住他,担忧出声:“夫君,没事吧?”
楚父晃了晃脑袋,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顾不上别的,瞅着自家这个漏风棉袄,心都揪了起来。
“你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没答应吧?”他话音都停不下来,“东宫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觉得你能进?还有,太子殿下是何等城府之人,你心眼子没个豌豆大,敢去惹当朝储君?”
被“贬”得一无是处的楚时鸢:“……”
她抽了抽嘴角,连忙打断她老爹喋喋不休的贬低。
“停停停,别紧张,我没答应。”
楚父这才觉得悬着的心放下两分。
“那你怎么说的?”
楚时鸢撇嘴,“我敢说话么,那可是皇后娘娘啊,说错一句半句的,咱们楚家就没了!”
楚母悬在半空大半天的心,听不得她废话连篇,当即道:
“别说无用的,说重点。”
“……”楚时鸢长话短说,“当时还没等我想好说辞拒绝,太子殿下就及时来了,对着皇后说了一句——我爹是朝中一品督察御史,也就不知怎的,皇后竟然很快转变想法了。”
“只字不提让我进东宫的事了。”
楚父和楚母对视一眼。
二人眼中皆是一样的神色。
楚时鸢本就一头雾水,再看着自家爹娘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更是懵圈。
“爹,关你官职什么事啊?”
楚父幽幽叹了口气,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他解释道:“首先督察御史这个官职,能监察百官进而弹劾,上至一品,下至九品,都在监察范围内。”
“朝堂上,有一部分皇后母家姚氏的势力在,为父的存在,对皇后母族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而这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在于为父官职一品上。”
楚时鸢仔细听着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一品大臣,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你真的进了东宫,凭出身、凭为父在朝中的地位、再有皇后与太子之间较为疏远的关系,久而久之,皇后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拿捏住你的。”
“姚家那位二姑娘姚珠玉,你还记得吗?”
楚时鸢点头如捣蒜。
阻碍她进宫找她家晚晚的直接‘罪魁祸首’,她能不记得吗?
楚父轻叹,接着说:
“上次的事,已经能看出来,皇后有意让姚家这位二姑娘进东宫成为太子妃,如此一来,将来皇后之位,还可以牢牢掌控在她们姚家手里。”
“再加上朝中有好几位姚家的大臣,如此前朝后宫一结合,皇后母族的势力势必如日中天,再难撼动。”
“而若是让你进了东宫,凭借你的出身与为父在朝中的官位,极有可能会让你阴差阳错之下夺了太子妃之位,那皇后的所有算盘,可就全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