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放下帘帐,坐在床边,揉了揉她后颈,声线低缓,“马上该用午膳了。”
“这么能睡,昨晚没睡好?”
虞听晚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音,卷长的眼睫半垂着,眼底困意还未散尽。
“有点。”
谢临珩:“有心事?”
虞听晚睫毛动了动,说,“没有,昨晚变天,风大,睡得不踏实。”
谢临珩轻轻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她耳垂,嗓音深处,藏着说不出的宠溺。
“听过害怕打雷下雨的,我们小公主,居然还怕风。”
虞听晚:“……”
“谁怕风?”她推开他的手,“是因为风太大,吹得树枝摇晃、窗子也响,太吵。”
谢临珩止不住笑。
手臂穿过她腋下,将人轻轻抱了起来,拥在怀里。
“是我言辞不当,我们小公主什么都不怕。”
虞听晚伏在他身上。
他顺着她后背,似无声的安抚。
“今天晚上,我陪着你睡。”
虞听晚抬了抬眼皮,入目是一片墨黑。
她软软哼了声,没拒绝,也没说别的。
手臂懒洋洋地搭在他身上,片刻后,又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
谢临珩眼底所有冷冽尽数柔和下来。
唇角无意识扬起。
珍而重之地抱着怀里的人。
就连眸光,都软得一塌糊涂。
虞听晚并不知道,谢临珩最喜欢、最珍视的,是她这种随心所欲、又不刻意讨好的亲近。
这种平平淡淡、不掺杂算计谎言的温情,是他最求而不得的。
也是此生最梦寐以求的。
前几日她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讨好与委曲求全,虽然她做起来已经尽量掩饰,但她那些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她所说的话,是真心还是谎言,他根本无需多费神,就能轻易看透。
这接连数日下来,唯独现在,唯独当下这此时此刻,她在面对他时,不曾伪装,不曾因种种计谋而刻意讨好他。
……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谁都没有提及过宋今砚,也没有提过和出宫有关的字眼。
在长时间的相处后,虞听晚渐渐找到了些和谢临珩相处的秘诀,
而至于谢临珩,只要她不提和离开有关的话题,无论什么事,他都依着她,哪怕是在床榻间的情爱之事,他也依着她,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感受。
两人的相处,经过刚开始那段的试探与磨合期后,竟也渐渐给人一种恩爱眷侣的错觉。
至少东宫中的墨九墨十他们是这么觉得的。
谢临珩和虞听晚之间,再次提及和宋今砚相关的字眼,已是在数天后。
这天谢临珩一下朝,就径直来了阳淮殿。
彼时虞听晚刚醒,若锦正给她梳妆。
男人站在她身旁瞧她半晌,也不说话。
直到若锦帮她梳妆完退出大殿,他才上前一步,看着她眼睛问:
“宁舒,你给宋今砚做了几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