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我带来的,进了宫出不去了,这这……我不好跟楚家交代。”
沈知樾捏不准谢临珩的心思,为了把楚时鸢捞出去,只能先将主要责任推到宋今砚那边。
“而且,这丫头就是个送信的,宋今砚要是不写那封信,她又怎么会往宫里送,要不殿下网开一面,宽恕她这一次?”
谢临珩静静等他说完,才说:
“知樾,我记得先前提醒过她,可以和宁舒往来,但不能帮着宋今砚在他和宁舒之间牵线。”
沈知樾心凉了一截。
这事若是换了旁人,沈知樾指定不管了。
帮着太子妃和外臣私奔,这罪名,他想帮也帮不了。
可这人偏偏是楚时鸢。
殿内静了一瞬,沈知樾实在没了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你自己也说,楚时鸢是宁舒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这事楚时鸢确实有错,但看在宁舒的面子上,临珩,尽量从轻发落。”
话说完,沈知樾心“怦怦”的。
忐忑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他说:
“两年之内,不准她踏进宫门半步。”
一听这话,沈知樾当即站了起来。
一颗心重重落了下去。
似怕谢临珩反悔似的,他转身就走。
“好好好,我这就把那姑娘拎回去,两年之内,绝不让她进宫半步。”
—
一个时辰后。
东宫寝殿。
虞听晚抱膝坐在榻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端午过后,正值盛夏,是最热的时候,她却浑身冰凉。
缠在脚踝上的锁链,一动一响。
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如今的处境。
不知过去多久,殿外传来侍女跪安的声音。
随之,寝殿殿门被人打开。
虞听晚眼皮动了动,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眸慢慢睁开。
她这会儿情绪很平静。
平静到,仿佛接受了出逃失败的结局和处境。
只是她不说话,也不动。
更不肯吃侍女送来的任何东西。
哪怕连口水,也不喝。
谢临珩停在她面前,目光无声落在她身上,眉心蹙起一点弧度。
他手中,握着一瓶伤药。
是先前让侍女进来,给她处理脚踝上伤痕的药。
只是她不肯配合,硬是将药扔了出去。
不让侍女近身。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谢临珩低眸看她。
她却连看他都不曾看。
眼皮轻垂着,没有他半点影子。
男人凝了凝眸,眸色幽冷。
“侍女说,你不肯吃东西。”
虞听晚仍旧没有反应。
谢临珩压了压唇角,蓦地上前一步。
弯腰逼近,大掌抵着她后颈,强迫她抬头看他。
“虞听晚。”他话说得极慢,威胁意味浓重,“你听好了,你不吃东西,多的是人陪你饿着。”
他直直锁着她慢慢浸出恨意的瞳仁。
嗤笑一声,声线残忍又凉薄。
“从今日开始,宁舒公主饿一顿,阳淮殿的所有下人,包括你的贴身侍女若锦和岁欢,全饿一顿。”
“还有——”
他迎着她怨恨的视线,指腹在她眼尾摩挲划过。
又道:“也别想着自残。”
“宁舒,你身后有太多的人,你这条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孤可不敢保证,你身后那些人,会不会哪天有个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