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绷着下颌,喉咙艰涩动了动。
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晚晚,我分得清。”
感情和占有欲,他当然分得清。
他从前,只以为,她只是不喜欢他,所以无法接受他的感情。
可笑的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她不是不接受他的感情,而是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他喜欢她。
在她看来,他执念于她,只是因为,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只是因为,因得不到而激起的占有欲。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在她眼里,他强留着她,是因为求而不得的占有欲,
那宋今砚呢?
在她看来,宋今砚对她,就全是感情吗?
就没有,因得不到而滋生的不甘吗?
可话到了嘴边。
被他生生咽下。
他不敢问。
不敢提那个名字。
不敢再让‘宋今砚’这三个字,再狠狠撕扯一次他们本就残破不堪的相处现状。
多可悲,权势无人可及的储君,到头来,连情敌的名字,都不敢提及。
只能自欺欺人的,用尽所有的固执,将她短暂留下。
他扣着她的腰,将她转过来。
指腹挑起她下颌,对上她冷然到,不参杂半分感情的清眸。
心底仍旧疼得酸胀,可他面上,已经压下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平和冷静到,再也没有异样。
“宁舒,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将整颗心都交给别人,但你,不要质疑我的情意。”
他不再奢求她的感情。
她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来中伤他。
她看不到,他眼中强掩的悲伤。
也听不到,他嗓音深处的祈求。
现在的他们,就像走进了一个死局。
她无法共情他的固执与偏执。
他也无法放手她想要的自由。
两个心不在一处的人,靠着一人单方面的强行挽留,被捆绑在一起。
—
行宫因所处位置的缘故,天气很是清凉。
谢临珩记得她先前说的那句畏热,接下来的数天,他一直在行宫陪着她。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碰她。
也知道,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所以这些天,他只是抱抱她,偶尔咬着她的唇吻一吻,其余的,再无其他。
每个晚上,都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入眠,没再碰过她。
来行宫的第五天,谢临珩怕她长时间待在这里会闷,带她去了北侧相距不远的祈福寺。
由于路程不远,加上上次坐马车太久导致她眩晕,这一次,他没让她坐马车,而是将她抱在怀里,骑马带着她去。
两人走在前面,大片暗卫远远跟在后面。
周围绿草如茵,风清云朗。
是个出行闲游的好天气。
谢临珩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扶着她腰身,两人挨得极近,近到耳边风声穿啸而过,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缰绳。
让马儿的速度再慢些。
同时手腕往前,环住她腰腹,将她整个护在怀里。
“别怕。”
“摔不下去。”
虞听晚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
纤细瓷白的指尖不注意揪住了马儿身上的鬃毛,引得它“啾啾”叫了两声。
虞听晚立刻松开手。
谢临珩拍了拍马背,安抚马儿。
同时将缰绳递到虞听晚手中,让她抓着。
他的手则是裹在她手背上,一并护着她。
“不用怕,抓这个。”
见她脊背再度绷起来,他轻笑了笑。
垂首吻了吻她颈侧,嗓音似带着打趣:
“我们小公主不会骑马吗?”
虞听晚没搭理他。
指尖紧紧攥着缰绳。
他捏了捏她手腕,唇角弧度深了一些,温声问她:
“想学吗?”
“孤教你骑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