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狠狠刺痛着皇后的耳膜。
她怔怔松开秋华,仰面朝上,疯了一般,又哭又笑。
“无一人幸免……呵!好一个无一人幸免!”
“本宫这么多年的筹划,所有的希望,一夜之间,全部毁于一旦!”
“真是好得很啊!”
转息间,她眼底的灰败,尽数化为阴鸷的恨意和狠毒。
“谢绥……你还真是半分情面都不顾!”
“既然如此,本宫不好过,你们所有人,也都别想好过!”
她阴侧过眼,看向秋华,话中尽是鱼死网破的毒恨。
“别再钝刀磨肉了,去,把霁芳宫那个贱人给本宫毒死,用她的命,去给我姚家数百条人命陪葬!”
“还有那个虞听晚。”她攥着手掌,“既然本宫除不了她,那就杀了她母妃,本宫倒要看看,泠妃一死,她还能不能活下来!”
—
皇后寿诞风波过后,宫中暂时平静下来。
为了防止谢清月弄出来的那个香对身体有其他影响,这两三日,谢临珩每天都让太医为虞听晚把脉。
这天一早。
墨九照例将太医带进来。
陈洮熟稔地拿出帔帛,搭在虞听晚手腕上。
前几日把脉时,谢临珩每每都跟在一旁,今日他难得在外和大臣议事,看着单独守在旁边看着太医把脉的墨九,虞听晚心念微动。
她垂眸扫了眼太医,不动声色看向墨九。
状若无意地问:
“听殿下说,你对气味敏感?”
她指了指旁边香炉里的香,“那今日这香,可有觉出和往日的有何不同?”
乍然听到虞听晚跟他聊香的事,墨九愣了又愣。
眼底的诧异,都快凝为实质。
但好在,他是顶尖暗卫出身,又跟在谢临珩身边这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自是没话说。
一秒没耽搁,待他反应过来,立刻道:
“公主殿下谬赞,属下只是长了个挑剔的鼻子,对香味的感知更敏锐一些。”这话,是回答第一个问题。
说罢,他顺着虞听晚的指向,看向香炉。
顿了顿,有模有样地回答第二个问题。
“今日这香,比以往的更显温和,夏日点这种香,可以助人宁神。”
听到他最后那几个字,虞听晚眸色微凝,心底那点怀疑,似乎再次被打消两分。
墨九悄悄瞅了瞅虞听晚的神色。
面上不显,心底却紧张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不敢再待下去。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
好在,就在这时,谢临珩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一刻,
墨九由衷觉得,他家主子比及时雨还及时。
谢临珩一进来,墨九一刻未停。
立即行礼告退。
待大步离开大殿,一口气跑到东宫外面,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既后怕,又庆幸。
后怕的是,万一他刚才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应一句‘属下对香味不敏感’,他这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庆幸的是,当年他们主子受伤心血来潮地研究香料时,他在一旁跟着学了点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