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日中负责在小厨房杂洗的宫女。”墨九说:“属下一一调查过了,那小宫女曾和中宫有些渊源,虽身在霁芳宫,但暗中奉中宫为主。”
“这次皇后娘娘的寿诞,意外频生,先是固安公主被送去行宫,下嫁林家,后是皇后娘娘被禁足中宫,一夕之间,颜面扫地。”
“那小宫女因怨生恨,不忍主子蒙此羞辱,一念之差,在泠妃娘娘的膳食中下了毒。”
霁芳宫外。
谢临珩听完,冷嗤一声。
讽道:“墨九,这番说辞,你自己信吗?”
墨九低头。
谢临珩碾过指骨,眼底森寒的杀意,哪怕他极力压制,都压不住。
最后,他索性不再压抑。
面上嘲讽之色更重,周身的气息诡谲危险到巅峰。
“一个小小的侍女,先不说她能不能弄到这么大剂量的鸩毒和斑蝥毒,就算能,若无人指使,你觉得,她会因心中这点愤懑,冒着株连九族的灭顶之灾,去毒害泠妃?”
墨九微皱眉,“属下也不信,但,那名宫女一口咬死,就是她为皇后娘娘鸣不平,才做下这件事的。”
谢临珩眼底浓墨翻涌,眼尾浸出冷芒。
“用家人威胁这种招数,再寻常不过。”
“墨九,”他声调极冷,“继续查!”
“孤倒要看看,这些人的嘴,究竟有多硬!”
中宫,又能挺到何时。
—
寝殿内。
服下解药并施针将近两个时辰,司沅一直没能醒过来。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围在了寝榻床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浸出一身冷汗。
更棘手的是,没过多久,司沅不仅没醒,还起了高热。
这下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陈洮和张荣各自分工,调药方的调药方,施针的施针。
终于,又过了半个时辰。
司沅终于有了些反应。
只不过并不是苏醒,而是半昏迷状态的吐血。
短短几息的时间,她便呕出几大口血。
唯一庆幸的便是,刚开始呕出来的血发黑,到了最后,已是正常的红色。
陈洮再次号脉。
见几口瘀血吐出,脉象总算由开始的虚浮羸弱转有平稳之势,他心里紧紧悬着的这颗心,终于往下落了落。
号完脉,他立刻回身。
对着谢绥和虞听晚禀报道:
“陛下,公主,娘娘脉象已有平稳之兆,比之方才,已缓和很多。”
虞听晚担忧问:“那母妃今日,能否醒来?”
“这个……”陈洮犹豫,“微臣无法保证,但希望比较渺茫。”
话落,殿外响起脚步声。
谢绥回身,看向一身冷肆的谢临珩。
眉头紧紧蹙着,冷问:“背后之人,揪出来了吗?”
其实不管是谢临珩,还是谢绥,心里都清楚,背后那人,到底是谁。
但皇后一口咬死不认,又有那名宫女拼死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这才需要明面上的查,去查证据。
但中宫抵死不认,谢临珩耐心已经耗尽。
没耐性再这么耗下去。
“还是不认,那名替死鬼嘴很硬,用刑也不肯吐真话。”他道。
哪怕有这层母子关系挡着,谢临珩都数次按不住,想亲自去中宫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