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别的,立刻让人备马,快速往皇城赶去。
他来到的时候,东宫的气息能冻死人。
所有暗卫和侍从,全都跪在殿外,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沈知樾心下越发沉重。
脚步似有千斤,刚迈进大殿,一个茶盏就“啪”的一声,砸碎在脚边。
谢临珩坐在上首主位,浑身冷肆,满脸阴鸷戾气。
直视着他,嗓音如淬冰寒,一字一顿质问:“沈知樾,你把宁舒弄哪去了?”
沈知樾喉咙发干。
晦暗的目光,从满地的碎瓷片上掠过。
他抬起头,看向谢临珩。
努力挤出一个笑。
佯装不解道:“临珩,你在说什么,宁舒自然在阳淮——”
“程武!”他耐心耗尽,戾声打断他。
殿外跪着的程武迅速进来,垂首跪在殿中,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陈述:
“两天前,沈大人拿着殿下的令牌,说让宁舒公主去南郡,属下以为是殿下的命令,便未曾阻拦。”
谢临珩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
程武说罢,他反手抽出一旁的长剑,眼底冷如深潭,碾过地上瓷片,浑身阴鸷逼人,剑尖直抵沈知樾颈侧,脸色阴森到,让人不寒而栗。
“说!她在哪儿!”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对他刀剑相向。
冷剑锋芒毕露,殿中气氛逼仄到让人窒息。
沈知樾扫过剑尖。
脸上那抹懒散淡笑得神色敛去。
冷静看向盛怒下的谢临珩。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他语气很平静。
谢临珩冷笑,剑锋离他脖颈更近。
“你放走的人,你会不知道她在哪儿?”
沈知樾迎着他的视线,半个字不说虞听晚在哪里。
“她不愿意留在皇宫,我只负责将她送出宫门,至于她去了哪里,如今身在何处,我并不知。”
谢临珩冷讽挑唇。
身上的杀意更为浓烈。
若是换了旁人,他手中这把剑,早已沾了血。
两人僵持片刻,他忽的冷笑。
“不知是吧?”
“砰”的一声。
剑身与地面碰撞的尖锐声音狠狠划过在场之人的耳膜。
谢临珩指骨死死攥紧,吸入的空气像最锋利的刀,狠狠搅弄着胸膛。
眼底的盛怒不减反增。
“墨九!”
殿外候着的墨九匆匆进来。
他连看盛怒的主子一眼都不敢。
低着头,正要说‘属下在’,还未出声,就听到他们主子说:
“把霁芳宫给孤围起来!”
“孤倒要看看,泠妃娘娘还在皇宫,她能跑去哪里!”
墨九即刻领命。
立刻去办。
见墨九快速离开,沈知樾手都在颤。
“临珩!”
“你当真要逼死她不成?!”
谢临珩眼底深戾阴沉。
冰冷的目光看向沈知樾,话音明明不重,却如重锤,狠狠砸在人心头。
“沈知樾,孤记得告诉过你,她无论生死,都必须留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