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鸢清楚她在担心什么。
她笑岑岑打断她,努了努唇,用最轻松的语气说:
“太子殿下是仁君,不会真把我们怎么样的,放心便是。”
“再者,说不准太子殿下近来改主意了呢?你看,这一连过去好几天了,太子殿下不也没派人来?”
“放宽心,别胡思乱想。”
……
半个时辰后。
楚时鸢伪装成虞听晚的样子,戴着幂篱,上了虞听晚来时的马车。
而虞听晚,则是在一刻钟后,和司隼白一起,从酒楼暗阁的后门,上了一辆商人用的最朴素的寻常马车,迅速从小路离开。
为了配合虞听晚脱身,楚时鸢昨日做了充足的准备,诱使周围那些可能存在的暗卫相信她先一步回了京城。
如今酒楼门口,见‘虞听晚’从酒楼出来,远远在一旁守着的程武几人,并未怀疑,迅速在暗中跟了上去。
直到中途,见这马车居然是往皇城的方向走,程武才发现不对劲。
等他立刻再赶回来时,虞听晚早已到了下一个城邑。
……
彻底甩掉身后那些尾巴后,司隼白叫停车夫,暂时调整休息。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
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外衣,远处渐渐看不分明。
没过多久,南侧方向,驶来两辆马车。
其中一个是宋今砚。
另一个是吴叔等人。
几人汇合,很快再次朝前而去。
直至小半个时辰过后,来到今晚暂宿的客栈。
由于行驶的距离还不算太远,司隼白担心那些暗卫再找过来,并未在客栈多加停留,备好补给,第二天一早便再次赶路。
直到两天后,路过小镇安州的附近。
这里不似其余地方或静谧、或繁华,反而异常的混乱吵闹。
幼儿的哭喊声,以及男男女女惊慌失措逃离的声音,透过车帘,不断传进马车。
虞听晚和司隼白同时蹙眉。
帘幔掀开,举目望去,只见这条远离村落、长长的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全是背着行囊、拖家带口、仓皇逃离的游民。
这一幕,像极了曾经宫变那晚,敌军侵入皇宫,肆意烧杀抢掠中,太监宫女们纷纷卷着行囊试图往宫外逃的那画面。
走在前面的吴叔等人停下来,第一时间护在了虞听晚和司隼白所坐的马车周围,护主子们的安危。
不过那些流窜着逃亡的行人们,看都未曾看他们,更别说扑上来抢银钱了。
他们推搡着往前,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
见情况不对,虞听晚和司隼白先后从车上下来。
若锦就近拉住一个抱着襁褓婴儿的年轻妇人,打探情况。
“这是发生什么了?大家为什么要逃?”
那女子很是急切,语速急乱,“不逃难道要留下来等着被北境那群恶鬼残杀吗?”
瞥见司隼白这行人的衣着,她意识到他们都是身份不凡之辈。
放在平时,对于这等有权有势的贵人,她们自然是温声细语地好生攀谈。
但现在,生死存亡之际,谁还能顾得上这个。
不过这女子心地善良,哪怕急着逃命,见他们几人对这边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短暂停下来好心多说了几句:
“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乱世又来了,你们还是赶紧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