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司隼白出去安排赈粮,还未回来。
宋今砚在别院外面的竹林小道上找到了虞听晚。
女子站在青石小路的尽头,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清潭。
宋今砚停留一刹,缓步走过去。
“这两日,晚晚似乎不开心。”他驻足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脸上。
“是因为谢临珩吗?”
虞听晚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
宋今砚定定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声音依旧温润清缓,只是嗓音深处,卷起一点干涩:
“晚晚,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听着这句,虞听晚眉头折痕加深。
她并未犹豫,“没有。”
“跟他没有关系。”她说。
宋今砚微微紧了紧手掌,“可从昨日见了那些逃命的百姓,你情绪就不是很对。”
虞听晚眼睫低覆,“我只是担心那些家园被毁,流离失所的百姓。”
“东陵才安定了三年,这下北境又重燃战火,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子民死于非命。”
宋今砚喉咙滚了滚,好一会儿,他说:“乱世年代,战火燎原是我们决定不了的,而且储君已经亲自率兵对抗北境,那些百姓,会没事的。”
虞听晚心头烦躁,在这里待不下去,转身准备回房间。
她刚走出两步,宋今砚忽然喊住她。
“晚晚,若是他战死在沙场,你会伤心吗?”
不知道为何,宋今砚问的这个问题,让虞听晚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他今日前前后后对她说的这些话,无外乎两个意思:
一,询问她爱不爱谢临珩。
二,若是谢临珩战死,她会不会难过。
压下这股异样情绪,她没回头,只停了下脚步。
“宋今砚,他代表的,不止是东陵的皇权,更是无数东陵子民的命运。”
换言之,对于现在大敌当前的东陵来说——
谢临珩在,东陵在。
谢临珩亡,东陵亡。
“于私,我确实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但于公,我希望他好好的,带领东陵上下,走向一个没有战乱、没有硝烟的和平盛世。”
—
同一时刻,平阳城中。
守了太子妃数天但最终把太子妃守丢了的程武提心吊胆地来了谢临珩这两日暂时和大臣议事的院子。
他到的时候,几位兵部的大臣刚离开。
正要视死如归地进去。
下一瞬,却见他们沈大人推开桌案上的各种书信,将城防图摆到了他们主子面前。
房间内,沈知樾像信徒求神拜佛那般,热切虔诚地指着城防图,对谢临珩说:
“快快,殿下,这几日北境连败两场,在平阳城半分好处都没有讨到,按照以往的特点,我觉得那群豺狼有可能转战攻击别的城池,你快看看,下一仗,要在哪里打?”
“那只饕餮又相中咱们的哪座城池了?”
瞧着被硬生生怼到眼前的城防图,谢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