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村民的战力本身不高,许知南轻松便可躲避他们的攻击,闲庭信步之间,许知南便来到一处屋子上方。
发了疯的村民们如同蚂蚁一般聚集,一人站在另一人的身上用叠罗汉的方式向上攀爬。
登高望远,忽然,许知南猛然抬头沿着村子前的湖泊向上游望去。
“一个偏僻的村落没理由会突然出现这般异事……”
湖家村的几十口人家以捕鱼为生,且少与外人联络,已经过了多年安然无事。
如果说他们身上的病是外界传来的,那一定是从这条河流!
湖泊的上游,正是临安县!
“杨恒!”
许知南恍然大悟,“隐藏的棋子故意暴露也好、假意攻城也好、偷粮也罢、原来都是为了这一招!”
许知南气得磨牙,他竟如此丧心病狂!
这是一招绝户计啊!
丰城,临安等地方,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以此计对敌,便尤为恶毒,又怎么忍心用于这里的平民?
这些村民,也是你晋国百姓不是吗?!
许知南不再犹豫,脚尖轻点,便沿河流向临安赶去。
此时的临安县,一片混乱,街道上响彻着哭喊声与尖叫声。
“杀!给我杀!”
吴深黑着脸,站在城门前,他的身旁是全副武装的将士们。
临安县城里,许多发了疯的人,疯狂的攻击着周围的人,普通的居民手无寸铁,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怕什么?给我全杀了!”
吴深呵斥着,站在最前排的将士只能硬着头皮,无差别的攻击着向城门逃窜的众人。
唰唰唰。
刀剑落下,无论是未被抓伤的平民还是已经发了狂的人,皆被砍死在城门之前。
“三队退,四队上!”
副将喊着,刚才出剑的一队将士撤下,换上另一队全副武装的将士,轮流的砍杀着冲击而来的人。
不多时,城门之下已经血流成河,鲜血流在地上,将士们的脚心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血的温度。
“呕……”
一名将士弯腰呕吐着。
他已经承受不住周围的血腥味,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此刻他的手已经开始僵硬,他不知自己已经砍杀了多少人。
这不是战争,而是屠杀!
不同于往日在沙场的厮杀,这些发了狂的人完全就是在送命!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抓出一道血痕!
“没事吧。”
换队的将士接替他们,一位百夫长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的将士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手臂上的衣物,遮住被抓出的血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百夫长安慰道:“杀了他们,总归好过自己被杀。”
年轻人点点头,余光瞄了一眼那些发狂的百姓,眼神中出现了惊恐之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深对着手下的义子发怒,“还没有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义子吴七只能无奈苦笑,“义父,事发突然,待我等发现之时,城中的居民已然发狂。”
吴深愤怒的拽着吴七,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厉声道:“发狂的原因呢?!”
面对发怒的吴深,吴七不敢与之对视,支支吾吾道:“有…有传言…说……”
“说什么?!”
“说…说是雁王大人在丰城修城墙,坏了当地风水,因此土地爷发怒……”
“一派胡言!”
吴深一脚将吴七踹倒在地。
“将军!”
这时候副将跑上前,禀告道:“这些人被咬伤之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会全身抽搐,神色癫狂,再等上些功夫便会如同先前的人一般发疯!”
吴深宁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面对喜怒无常的吴深,副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将军,我们有将士被咬伤,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先是昏迷、高烧、抽搐,而后便……”
未等他说完,原本一躺在地上休息的将士忽然暴起,撕咬着周围的将士。
一时间,原本排练有序的队伍纷乱起来。
“发疯了!发疯了!”
“他被咬伤了,快跑!”
“跑啊!”
各种杂乱的声音在将士们的周围响起,许多将士纷纷远离被咬伤的将士。
他们内心对于这种未知的恐怖产生了深深恐惧,对于身边的人不由的产生怀疑,只想远离人群。
兵败如山倒,一时间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人丢下武器向城外跑去。
“别过来!”
一位士兵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周围的一位士兵砍倒在地上。
现在的他们已经开始分不清周围的人是正常的人还是发了狂的人。
大军一下子乱了起来,逃跑的将士,互相残杀的将士,犹豫不决的将士,皆出现在同一个队伍之中。
“给我住手!”
吴深拔出长剑,一跃来到城门前,一剑挥出逃跑的几人被斩下脑袋。
杀一儆百,人头滚落在地上,吴深的呵斥声也在此时响彻在众将士的耳边。
“临阵脱逃者,死!”
唰唰唰!!!
“临阵脱逃者,死!”
吴深的义子吴七与副将也纷纷效仿,在斩杀了发了狂的将士与几个逃离的将士之后,大军才逐渐平静下来。
“小七,带上两队人,守住西门!”
“是!”
“其他人,脱下衣甲,检查伤口!”
吴深发号施令的同时,望向其他的城门,神色凝重。
西门的动乱暂时是被压制住了,但人心的动乱却刚刚开始。
猜疑、恐惧、死亡开始逐渐在这片土地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