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
延王登基之后将天下九分,命旧魏之地为云,位居东南。
云州北处,季平县。
“吁~”
“何人?停马!”
季平县城外,一队民兵手持长刀在城前巡逻,入城的人排起长队,等着民兵的检查。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魏国旧将此次正是做了完全准备,这才敢下定决心复国。
云州原本就是魏国旧土,旧将扯复国之旗,一呼百应,不多时便凝聚起一股庞大力量。
而云州地偏,延军人少,于是魏国旧臣很快就收复了大半土地,将延军拦在云州北地。
许知南等人驾马而来,这些民兵虽不识马匹品种优劣,但几人所乘的马匹又高又大,显然并非凡物。
那这几人,自然也非常人。
“吾等奉郝将军之名,入城寻严将军,有要事相商。”
许知南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魏国官印的文书,递了上去。
为首之人接过官印,认真打量几眼,随后又看了看许知南一眼,冲身后人使了一个眼神,待身后人进城禀告之后,那人便迎着许知南等人入城,“各位大人还请城内一叙,严将军稍后便到。”
进了城,便有人接过马匹的缰绳,那人在众人身前引路,直奔城中心而去。
城内,流动的百姓不多,大多来往的都是民兵与车队。
一路走来,云州各处的民生其实并不好,于是靠近云州北面的城池,民兵越多,而百姓则多居家中。
“这是何意?”
姜轲微微皱起眉头,在他们的身侧,两队民兵不远不近的跟着,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引路之人停下脚步,态度谦卑道:“大人还望莫要生气,如今云州北地鱼龙混杂,保护各位大人的安全,也是我等职责所在。”
姜轲冷笑道:“好一个保护。”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姜轲洒脱惯了,自然不喜欢这种监视,但也懂得以大局为重的道理,并未过得计较此事。
一旁的许知南脸上未见任何不满之色,只是安静的跟在众人身后走着,姜轲见许知南入城之后一言不发,问道:“北游,有心事?”
许知南轻轻摇头,“如今看来,云州情况不妙。”
姜轲轻轻点头,唏嘘道:“草木皆兵,人心惶惶,还未开战,便已输了半局。”
相比于晋国官场的腐败不堪,魏国官场还算得上清廉一些,魏国百姓过得日子自然也比晋国百姓舒坦。
而魏国旧帝也算得上圣明,只不过魏国终究只有一洲之地,又地处东南一角,所以当延军打来时,魏国抵抗不到半年便被灭国。
一是因为那时的延军太过强大,二是魏国兵少马弱。
许知南苦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虽只过了几年,但如今的云州百姓已经过惯了安稳日子,如今再让他们拿起刀剑去为国拼命,谁愿意啊?反正那皇位怎么落也落不到他们屁股下面。”
其实在许知南心底,魏与延,他认为延的一统才是天下大势。
就好比云州,魏臣复国,对于两国来说,都是一场内耗。
最先丢命的则是两军将士,最苦的则是两地百姓。
延将云州纳入版图之后,开通云州与周围两洲之地的商路,也让云州百姓多了条生路。
如今云州战乱再起,首先绝的便是云州北地的百姓活路。
只是,虽然大道理是这般,但许知南却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上。
单靠晋国与南城,想要与延国耗下去很难。
所以他必须要借云州的这份力。
“各位大人还请在此稍等片刻,严将军马上就到。”
带路之人引许知南一行人进入一宅子之后便先行离去,周围有下人准备好的茶水点心。
“呜呜呜~”
被捆了一路曾舒槐发出不满的声音,他眼巴巴地盯着正在享用瓜果点心的许知南几人,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许知南将曾舒槐塞在嘴里的破布拿下来,打趣问道:“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曾舒槐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他已经多日未进食了,“我……”
“真把自己当那神仙了?靠吃香火填肚子?”
许知南捏起一块糕点放在曾舒槐面前,曾舒槐急忙张嘴,伸长脖子,不料许知南反手塞进了清明嘴巴里。
清明小口咀嚼着嘴里的糕点,任由许知南将糕点留在手上的杂碎摸在自己身上。
又玩我?
曾舒槐似是来了脾气,倔强的扭过头,“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许知南撇撇嘴,“你就是料到我不会杀你的。”
曾舒槐语气得意,“别看小道我现在在你手里,但终有一天风水轮流转。”
“真不知,仙阁给你们灌得什么迷魂汤,想管天下事,那不是妥妥邪教吗?”
“仙阁可未曾想管天下事,他只管人间祸事!”
“那当吴深屠城的时候怎么不去管管?”
“凡人凡间事,仙阁向来不去过问。”
“那凭什么管我南城事?”
“南城乃众妖聚集之地!”
“你才是妖!你怎么知道吴深便不是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