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病不理他。突然换了一个姿势,但见他剑指左前方,冷道:“我每天早上五点就去山头练剑,山头面东!”
“说下去,年轻人!”许逍遥道。这是第四遍。
宋有病道:“东边日出照我面,我剑斜指向东边!”
“你想说什么?”许逍遥忍不住问。
“我这一剑,出招见血,但出招之前,我会劝说一句,你若有悔意,现在还来得及!”
许逍遥哈哈大笑。道:“吹牛的我见多了,没见过像你小子这么吹牛的。既然你来这一套,那不妨我也介绍一下。”
但见许逍遥再次摆开先前的姿势,道:“我这套功夫,是在宫中学来,大内武学秘籍不少,我挑了两本差不多的,一起练,啊……啊……,就这么回事!”他本来觉得自己也可以吟上一首打油诗装一装。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抓了抓头皮,保持住姿势。又道:“年轻人,光说的好没用,打起来好才有用!”
宋有病本来还想说句什么,又懒得多说。他的剑再次刺了出去。这一剑,看上去非常奇怪,因为剑指的方向不再是对方的任何部位,而是朝着天空。没有人这样出剑的。可往往看不出剑路才是最可怕的剑法,看不出就没法防。
二人在瞬间一个交错。宋有病的胸前被抓出四条血口子,许逍遥安静的站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安静的那个可能马上就倒下。一边李破军熟知师兄的这一剑招,取名一剑日出,其实有个注解,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有情却无情。是将那句古诗倒了过来,实则就是这一剑的厉害之处,那是一招无情剑法。所以宋有病提醒了一句。
然而,许逍遥却转过身来,满脸惊色,几乎满头大汗,身体却无恙。他只说出了三个字:“年轻人!”
终于,有逍遥会的人解释道:“这武当的大弟子果然是厉害,居然保住了性命!”
李破军、顾晓等武当弟子,就连张无求都觉得不可思议,刚刚宋无病的这一剑,其实也是悟于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他剑指天空,是从无到一,剑至之时,便由一化二,由二化四,也就是说,刚刚这一剑,看似一剑,其实他整整出了一十六剑。
换成任何人,都会因为这瞬间的交错而胆战心惊。许逍遥当然不例外。其实,像他这样的人武功造诣已然不在江湖一等一的掌门之下。若非如此,他是没有办法给宋有病的胸口留下四条爪印的。
其实,真正惊讶的人是宋有病,从来没有人能够避开他这一剑,在他的眼里,或许只有他师父张无求可以。不仅如此,他还被伤了。伤口倒不疼,只是他突然心中担忧,若是这样,武当危矣。
“你输了,年轻人!”许逍遥道。
“我输了!”宋有病接道。说完,望着张无求,不知道张无求会不会出手。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不知道以后和师弟们怎么相处。他所有的骄傲,似乎一下子全没了。回想刚才他刺出一剑转为一十六剑的时候,这个许逍遥的身形比鬼魅还快,并且就好像知道他剑招变化。
宋有病错了,许逍遥也错了。
许逍遥不死,不是因为他的身法快,而只是因为他确实有能力躲开了最初的那一剑,那一剑躲开,其实胜负已分。因为后面不管多么花哨的剑招全都源于第一剑之后的变化。宋有病若是接着使第一剑,连使几次,许逍遥就未必能剑剑躲过,可他却化开了剑招,看似将剑用活,其实是用死了。因为太极,虽然体现了世界的某种现象,却并不是世间的真谛。
世间真正的真谛是忘我,是自然。
宋有病不死,也不是因为他身法快,而是因为许逍遥在躲过第八剑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破绽,他只是拿钱办事,不必要杀人。只不过,完全躲过确实废了他很大劲,一定意义上来说,他的身子也早就已经荒废了。
许逍遥擦了擦汗水。道:“怎样?还有哪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