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诺下了太室山,心道此行虽然没能找到恩师踪迹,但至少知晓恩师是自己主动搬离,嵩山派并没有受到攻击,如此便可放下心来。
他为了上嵩山查看情况,并没有向华山掌门报备,为避免被岳不群察觉,必须尽快赶回华山。
只是刚走出几步,忽然瞧见那大恶人江尘下了太室山后,朝着少室山方向行去。
劳德诺心中一动,这江尘屡次跟嵩山派为难,此次上嵩山多半也没安的什么好心,自己虽不是他的对手,但却可以暗中监视一番,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他虽然见识过江尘在衡山城收拾几位太保的手段,但完全认不出其中的路数,对其出身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有朝堂背景。
“若是能查清楚江尘的底细,在恩师面前便是大功一件,更何况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华山派的二弟子,料想那江尘也没道理对自己出手。”
劳德诺思考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太室山与少室山相隔不过二十里,对于两个门派来说,可谓近在咫尺,江尘没多久便来到少室山上,少林寺门外。
“怎么少林寺也关着门?”江尘眉头微皱,上前敲了敲门。
好在少林寺倒没像嵩山一般人去楼空,没一会大门便打开一人宽的缝隙,一个小沙弥探出脑袋,对江尘说道:“这位施主,今日闭寺不见客,还望见谅。”
江尘可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推开门向寺内走去,口中说道:“谁跟你说我是客了,我到少林寺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走开走开。”
那小沙弥如何拦得住江尘,伸手去拽江尘的胳膊反而被带着走,无奈之下只得赶紧小跑进去通报。
没一会,就见数十名手持长棍的少林寺武僧飞奔而来,把江尘围住,一名年长的老僧口呼一声佛号,板着脸问道:“这位少侠何故擅闯少林寺?”
江尘捏了捏拳头,要说理由嘛,倒也没什么理由,他一向不喜欢和尚,遇上了总会喊两声秃驴,看不顺眼了揍一顿也是寻常。
只是他向来是个懒散性子,以至于这么久了也没来踢过少林这个秃驴老巢,今天正好逛到嵩山,隔壁嵩山派跑了,就正好拿你少林练练手。
不过嘛,凡事都讲究个出师有名,揍人也得想个好点的理由,不然就显得太过霸道。
江尘想了想说道:“隔壁嵩山派人不见了,你们知道吗?”
那老僧眉头一皱,不明白这少年怎么忽然说起嵩山派,沉默一会还是接话道:“一月前左掌门举派搬离,贫僧确实略有所知。”
江尘板起脸:“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那老僧愣住:“贫僧为何要拦?”
虽然像嵩山派这样的大派突然毫无理由就搬走,确实非常可疑,但那毕竟是人家门派自己的事,他身为少林僧人,哪有理由去阻拦。
然而江尘才不管这些,冷哼一声说道:“因为我本来要去嵩山派揍人的,结果他们却搬走了,放了我鸽子,你们少林寺不拦着,就是你们的错!”
老僧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血喷出,这是人能讲出来的道理?
什么叫我们少林寺不拦着就是我们的错,难道我们少林寺还能未卜先知,预料到你要找嵩山派的麻烦,提前帮你拦住对方?
老和尚也有几分火,那老僧脸色一沉,略带怒意说道:“这位少侠简直蛮不讲理,多说无益,今日少林寺不见客,还请速速离去。”
江尘眉毛一挑,乐道:“那我要是说不呢?”
那老僧怒目一睁,长须飞扬,一时间竟有几分怒目金刚的影子。
“那贫僧就不得不让少侠见识见识我少林寺降妖除魔的本领了!”
与此同时,少林寺院落深处,证道院中,方丈玄慈,戒律院首座玄寂等高僧皆在此处,十余名高僧各自坐在一块蒲团上,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事宜。
一名小沙弥敲门进入,来到玄慈身旁,低声说道:“禀告方丈,有一狂徒擅闯山门。”
玄慈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颤,问道:“可是乔峰又来了?”
那小沙弥回道:“不是乔峰,是一位年轻人,玄难首座已经带武僧前去处理,首座命我前来将此事禀告方丈。”
玄慈点点头,摆手让小沙弥退下。
坐在下首的空见老僧开口问道:“方丈师兄,区区一个乔峰,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还要紧闭寺门,让人知道了,不免小觑我们少林寺。”
一旁的方证说道:“阿弥陀佛,那乔峰武艺高强,更是心狠手辣之辈,前些日子玄苦师兄已被他害了,他对自己的授业恩师尚且如此,我等更需谨慎提防。”
空闻摇头,不以为然道:“玄苦师兄武艺高强,我等皆知,那乔峰定然是仗着自己与玄苦师兄的授业情分,假意亲近,突施辣手,偷袭重伤玄苦师兄,若是让我逮住,定要让他尝尝龙爪手的厉害!”
玄慈抬手制止了众位师弟的讨论,朗声说道:“乔峰武艺虽高,但一人之力,实不能与我少林寺抗衡,只是我三十年前曾办了一件错事,诸位师弟皆知。”
三十年前的错事,自然指的是雁门关外那场大战,玄慈作为带头大哥,未能明辨消息真伪,错杀好人,难辞其咎。
在场诸位师弟都是清楚其中内情之人,纷纷叹息。
玄慈接着说道:“为少林寺数百年清誉,我不能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我亏欠乔峰许多,既杀人父母,又怎能再害人后代,今日召集各位师弟,便是有一言相告,日后遇上那乔峰,还望手下留情,莫要伤其性命。”
“谨遵方丈法旨。”众僧点头应下。
就在此时,先前那进来禀告的小沙弥慌慌张张推门进入,急切说道:“方丈不好啦,玄难首座被那闯山门的狂徒一掌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