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
宁书玉疲惫地回到家里。
刚踏进客厅,宁书玉的妈妈付美西起身,拢了拢肩上的狐毛坎肩,朝门口玄关处的位置昂了昂头。
“站上去。”
她眼神落下的地方是一个体重秤,宁书玉放下重物,脱了外套乖乖站上去,头顶赫然显示出数据。
43。
付美西看到这个数字,脸色骤变,周身的优雅与贵气全失,厉声呵斥道:“怎么回事?你竟然又胖了一斤!宁书玉,你知不知道你需要维持体型。”
她指着宁书玉劈头盖脸地骂。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昨天小提琴老师说你迟到,前几天芭蕾舞那边你也请了假,古典舞也两天没练了,你的书法、大提琴、油画也手生了。”
随后她上前一步,挑起宁书玉的下巴,“你看看你的皮肤状态,有多久没护肤了,美容院那边你去了吗?”
宁书玉垂着眼听训,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宁书玉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又跑出去贪玩了?我又没有说过”
“你这是什么表情!”
“时时刻刻保持你该有的礼仪,不是丧着个脸!”
宁书玉被骂得不敢动,条件反射地挤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和平日里一模一样,她低头轻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会补上的。”
可付美西不理会她的道歉,手指翘着,指了一个方向,“做错事就得有惩罚,你今天晚上别吃饭了,去琴房好好练习,练完了去跳舞。”
宁书玉身形柔软如拂柳,莞尔道:“好。”
……
姜望舒本打算把药瓶还回去,可宁书玉好几天没有来学校,她一次次跑空。
宁书玉一连几天都被关在偌大的琴房与舞蹈室里,几乎无休止地弹琴、跳舞,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病弱精致、一颦一笑好似没有灵魂的娃娃,是不少男人最喜欢的模样。
可她对此没有半点反驳之力,待老师走后,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肩膀下沉。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姜望舒,那个我行我素、自由不羁的学神,她每天也不停歇,可她却没有疲倦。
她一出现,她就知道她与她截然相反。
她不像她,身心俱疲。
她不知不觉合眼,拉琴的手腕悄无声息地没了力气,而她整个人更是直接一头往琴凳后栽去。
再次醒来时,毫无悬念,床边站着的不是医生,而是她那一个比一个愤怒的爸妈。她爸是首席钢琴家,一身的艺术气息,神情高傲,没什么耐心说:“怎么回事?都休学一年了,身体怎么越来越差了。”
付美西更烦,“我哪会知道,她一天到晚就矫情。”
旋即她看向宁书玉指责道:“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少想些有的没的,你那纯属自己心思重。”
宁书玉手指蜷缩,攥紧被子,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妈妈,我可不可以少一些课程,我想拿时间去调养身体。”
付美西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张口就是说教:“你本来就退步了,还要耽误多少时间,去年给了你一年的时间,还不够吗?”
“小孩子哪来的抑郁症,你一天天好吃好喝的,穿的用的全是最贵最好的,怎么还不知足?!”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吃不起饭吗?”
付美西故意这么对比,宁家什么时候沦落到和吃不饱饭的贫民比较了,显然,她只是想打击宁书玉罢了。
还是一样熟悉的说辞,宁书玉耷拉着脑袋,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她忽然勾了勾嘴角。
她怎么还不死心呢?
他们走后,宁书玉缓缓下床,趿着拖鞋来到落地窗前,明月当空照,皎洁的光线撒向大地。
她呼气:“真美啊,可惜了……”
……
国际班。
姜望舒望着三个没用的大男人,嫌弃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这几天你们没去看宁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