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啦。”因为上楼而精疲力尽的文冉一见到白思泊他们都回来了很是开心，说话的眼睛都泛着光。但现场沉默压抑的氛围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渐渐放低了声音。知道站在远一点儿阳台上板着脸的路子野不好惹，便朝坐在地上安静的白思泊使了个眼色，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见一旁的徐程看着自已，语言又止。忙扯着笑脸问道，“怎么了徐程姐？”

并没有等到徐程的回应，路子野走了过来，面对着文冉，低眼嫌恶地俯视道，“你跑哪去了？”

总算是有人回应自己了，虽然感觉这眼神有点儿不对，但路子野这人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是这个样子，文冉忙举高了点儿怀里的袋子，“我去给煜煜买药呀。对了，煜煜怎么样了？我出去的时候他有点儿不舒服的样子，现在好点儿了吗？”

路子野并没有回话，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刃，这让文冉很是不舒服，想到应该先给煜煜吃些药，绕过了路子野挡在自己面前的身体，猛地看到文章里一动不动，从头到尾铺着床单的小小身体。

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泄了闸的洪水般泛滥成灾，手一松，怀里袋子里的一堆药盒散落在地，努力撑着笑回头看着身后一直沉默的两个人，“怎么连被子都不会盖，盖着头会让她不好呼吸的。”

文冉蹲下身，慌乱地扶着遮到眼角的刘海，想要掀开蚊帐去把煜煜盖在头上的被子给放下来，手却被一直坐在床铺一边的白思泊给拦住了。

白思泊瞥了一眼地上的药，低沉道，“别看了，她没有呼吸了。”

白思泊的声音像一潭平静的死水，没有温度，让文冉的心骤然降到了冰点，嘴角怎样都扯不出一丝表情，“怎...怎么可能，我昨天看着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站着的路子野终于忍不住了，再次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买药了...”毕竟还小，虽然没有相处多久，但没有注意之间，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文冉的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哽咽的喉咙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般，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低着头，短发肩上滑下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出表情。

“我们之前买过药，要你买什么药？”路子野指着他们行李的地方，声音一不大不小，却可以听出道隐忍得可怕。

确实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文冉已经按照医生的只是买了一定量的药，几乎每天都要提醒煜煜喝。文冉都会看见，不会连药都找不到。

“那个药不管用了，我去拿有用的药。”

“你怎么知道没有用！”路子野的问话咄咄逼人。

“她昨天下午就已经不舒服了，我喂了药，没有用，你们又都不在...”文冉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了。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好..“路子野轻点了点头，“就算你去找药去了，为什么她昨天不舒服，而你却找了一晚上的药，你人去那儿了？”

“我...”

“说啊，我等着呢。”路子野近乎发泄一般的怒吼让安静的空气骤然降到了冰点。总是隐隐满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从很早以前就觉得是个隐患，再怎么像朋友一样相处她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的事情，身份，经历，来自哪里，甚至是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对不起，我有自己的事...”文冉愧疚地抓着个头发。任由路子野的吼叫，自己也只能这么说了。

“呵，有自己的事？”“从你刚开始跟着我们的时候开始我有没有说过让你走？有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什么事情都不说，你有秘密，我们也有秘密，这都无所谓，我们收留了你，但是就让你看一天有这么难吗？”

“没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去跟煜煜对不起去啊！”

“好了，别吵了。”一直安静的白思泊不大不小的声音终止了两人的对话，“人没都没了。我们找个地方让她安生吧。”

一旁的徐程擦了擦脸庞的眼泪，“这是个正经事，毕竟我们的身份，不可能带她到火葬场火化。”

“找个地方埋了，不然还能怎样。”路子野已经不想再跟文冉说些什么了。

“这可是市里，想找一块安静的土都难。”

“鱼市是环山的，我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小山。”文冉知道他们都对自己心生了嫌隙，谈论事情都已经可以自动屏蔽掉自己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果不其然，话音一出又是一阵沉默，还是白思泊支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煜煜，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太阳斜照进了没有任何遮拦的破楼里，小小的尸体上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小虫子，跟昨晚带回来的饭菜一起，慢慢的腐烂。

白思泊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沉闷道，“快点走吧，天气热，煜煜肯定不喜欢虫子。”又低着头看着地上呆坐的文冉说道，“快点儿带路。”

文冉愣了愣，红着眼睛仰头看到的依旧是一脸平静如水的白思泊，立马站了起来，连忙点头应着，路子野和徐程也都没有说话。白思泊抱起煜煜，跟着文冉往楼下走，看着身后一步一步艰难跟来的路子野，安慰道，“你就在这里先养着伤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毕竟路有点远还晒，我怕你会伤口感染。”转而有对徐程道，“徐程姐，留下来照顾他，一晚上没有睡，歇一歇。”

“可是...”徐程有些担心。却被白思泊打断了，“没有什么可是的，路子野的伤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