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婶,是我。
是不是要出门找钧哥儿?
不用找了,我把他送回来了。”
忙上前一看,是任猎户。
原来钧墨又去找他了。
他怕家人着急,一看到钧墨就给送回来了。
钧墨满脸黢黑,浑身是土。
手上拿着一个大兔腿,正慢慢啃着。
晚饭他吃了的,当时他还在家。
看来这兔腿是任猎户给的。
走回院子,刀哥就扑上来了。
钧墨一看到刀哥,很高兴,立刻把手里的兔腿扔给了狗。
任猎户脸抽了抽,欲言又止。
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大兔腿,给了这小子,他竟然直接喂了狗。
周越也看到了,干笑两声道:
“呵呵,钧墨跟刀哥关系好,亲如兄弟,什么事都想着它。”
总算让任平生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把任平生让进正屋的厅堂,这里有两个大夫正在吃饭,宁老爷子作陪。
请任猎户坐下,再陪着用一些夜宵。
这次任猎户来家里,明显之前拾掇了一番。
头发剪短了,梳起来在头顶,用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兽皮皮筋扎了。
胡子也刮了,露出青白的面部皮肤。
竟然也是个年轻的英俊青年,年纪大概二十七八。
叫周越大婶,也不为过。
任平生略微推拒了一下,就坐下了。
无他,太特马香了。
山里的吃食简单到粗劣,他吃了这许多年,早就吃腻了。
他虽然吃饭不挑,但总是如野人一般的茹毛饮血。
但凡是在文明社会待过的人,都受不了。
上次他已经吃过一次宁家的烧烤,那叫个香啊。
然后一直念念不忘那叫烧烤的东西。
后来他在宁家养伤几天,但他是病号,宁家的妇人给他专门做了少油少盐的病号餐。
味道寡淡,食材炖的软烂好克化。
可把他吃的嘴里能淡出个……呃,很淡,没劲儿。
他觉得再住下去,他不只功夫退化,就连牙齿都得退化了。
于是他走了。
可是钧墨这孩子,心心念念的要跟着他。
这次竟然独自冒夜找来了,可把他吓坏了。
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拐带儿童的大罪,他也知道不能沾边。
周大婶让吃饭,那就吃吧。
夜宵虽然顾及大家夜里不可吃的太过油腻,做的饭食都是软烂好嚼的。
但那细细的面条,上面窝着一颗圆溜溜的荷包蛋,旁边还有几根翠绿翠绿的青菜。
先喝一口汤,哇,竟然是鸡汤。
这宁家人,也忒会吃了些。
煮个挂面,竟然是鸡汤打底。
再配上两碟子咸菜,一碟子是自家腌的爽口萝卜条,另外一碟子是酸爽可口的青色豇豆角。
这一桌子饭菜,虽然不名贵,但吃起了,就有那么一种升腾起来的幸福感。
几人细嚼慢咽,默默吃完。
任平生帮着收了碗筷到灶间。
灶间里,钱氏正陪着几位稳婆吃饭。
她们吃的也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稳婆们每人都有一碗参汤,以慰她们这一天一夜的劳累。
稳婆们都很开心,和钱氏说着话,恭维着新出生的小少爷,几人笑得开怀。
周越站在旁边,陪着笑。
本来她想让稳婆们跟大夫们一起去堂屋吃饭的,但她们说什么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