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直接给到了站在门外的岑月身上。
岑月从蔚夫人要来忠勇侯府就知道今晚一定没什么好事,连忙让人去宫中请了蔚蘅来。
此刻蔚蘅一出声,她立马跪在门边,对着蔚蘅道:“将军,非是我等不听您的命令,而是老夫人以死胁迫,我等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过啊。”
蔚蘅本就没想怪岑月,她冷哼一声,再次看向蔚夫人,“将军府的夫人,也学会了市井妇人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若是你再如此丢人,这个将军府你就别住了,回到舅舅家去吧。”
“你说什么。蔚蘅,我是你亲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将军府不是我家吗?我在家中连个下人都是使唤不动,连见我女儿都需要向你申请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好大的官威啊!”
蔚夫人色厉内荏。
蔚蘅不愿意多说,对着岑月道:“去将夫人的东西,收拾收拾送到工部侍郎府去。顺便让人去工部李尚书那里说一句,本将军巡查京畿时,发现有几条河流堤坝不稳,查查是怎么回事!”
岑月起身离开,眼看着蔚蘅来真的,蔚夫人瞳孔中染上了一丝惊恐之色,连忙跑出去追岑月。
蔚蘅看向蔚蓝,对她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她直接道:“我本意看在这些年的情谊上,准备以忠勇侯府表姑娘的名义送你出嫁给你找个好人家。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想这样?”
蔚蓝觉得脊背生寒,蔚蘅对母亲都那么狠厉,还让李尚书查堤坝的是谁,谁不知道堤坝的修建是她们舅舅负责的。
这是在敲打蔚夫人,告诉她她再敢作妖,她连工部侍郎都不放过。
那自己呢。
蔚蓝摇头,“愿意,我愿意的,长姐,我我什么都没做。”
“蔚蘅,你也太霸道了吧,你做将军府的主就罢了,如今还想当忠勇侯府的家!”
蔚平看着就比她大了半个时辰,还是女子的蔚蘅,心中妒火和酸意已经烧昏了头脑。
蔚平和蔚蘅几乎同时出生,蔚蘅是女孩,他是男孩,再加上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的蔚平过的日子比这个嫡长女好多了。
再加上因为她是女孩子,蔚夫人觉得蔚蘅不争气,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让人送给老夫人了。
蔚北山和老夫人不是亲生母子,对老夫人也不是很亲近,蔚蘅三岁之前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父母。
那时候的蔚平,是实打实被宠着长大的,一个人独享侯府的一切,包括父爱和母爱。
就算是后面出生的弟弟妹妹,都没能将蔚平身上的注意力抢过去。
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是蔚蘅十四岁参军,十五岁千里奇袭,百万人中支取南越王首级。
十六岁大败犬戎,十七岁加入夺嫡,后来更是成功帮助裴芷登上帝位。
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拥五十万兵马的骠骑大将军,和摄政王分庭抗礼。
从那之后,父亲的眼神就变了,他开始关注这个嫡女,再看看忠勇侯府的一干子弟,没一个人能像蔚蘅那样。
也许是父亲对他的期待很多,失望也最多,什么时候父亲开始对他不假辞色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蔚蘅。
蔚蘅瞥了一眼这个忽然跳出来的男子,面色阴郁,身上散发着不讨喜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是单纯的不讨喜,而是让蔚蘅讨厌。
她看向夏荇,“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一直沉默的夏荇没想到蔚蘅这么敏锐,她对蔚蘅点点头,“眉间死气浓郁,大凶之兆,活不过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