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包容的妻子了。
“嗯。”谢既白顿了顿,缓了缓冲动的情绪,方应了声,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第一次在金陵见到你,便觉着,你是世上最灵动活泼的女孩,像一团有生命的火一样。
忍不住就画了下来,不过,我与你素不相识,未能征得你的同意,怕有冒犯,故而画下来不久后,便将画作烧了。你我二人定亲之后,我循着记忆,又将它重画了出来。”
施窈爱不释手,双眸发光地望着谢既白。
这可是人形摄像机啊。
前世人人有智能手机,随时随地能拍照,施窈从小拍到大,自己拍,父母拍,爷爷奶奶拍,外公外婆拍,朋友之间互拍,到她穿越前,对拍照已失去了兴趣。
来了古代,一张拍不到了,又惋惜岁月不饶人,不能留下从前的影像。
成亲前看到阿娘,三十出头便有眼角纹,遗憾自己画技极差,不能把年轻貌美的娘亲画下来,那时就琢磨过请谢既白帮忙作画。
“相公!”施窈靠近两步,弯弯的眼眸里透着狡黠。
谢既白浑身一哆嗦,脑子发热:“何,何事?”
“相公大才,将来在书画界必有一席之地。”施窈笑盈盈道,“能不能帮我阿娘画一幅画像?”
谢既白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有何难?只要岳母大人不觉着冒犯,随时都可以画。”
小夫妻俩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个小厮的声音:“三公子,三奶奶!小人有急事回报!”
施窈把自己的画像卷起来,装入画套,与谢既白出了门,谢既白问:“什么急事?”
他爹不是吩咐家中上下,无事不来打扰,让他们夫妻培养感情吗?
贵全报到他面前来,必定出了大事!
他微微蹙起眉头。
小厮就是谢既白常带的长随贵全。
贵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施窈,吞吞吐吐道:“昨夜出了几桩大事,都与三奶奶的娘家有关。”
施窈一听,心头的大石轰然落地,果然她的婚礼要出事,昨儿嘛事没有,她还纳闷遗憾来着。
她惶然地催促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几桩?
说明不止一件。
哪几个人在蹦跶?
贵全不敢卖关子,忙回答道:“一是三奶奶的娘家兄弟,二舅爷,名讳为‘玮’的那位,吃醉了酒,半夜起床如厕,不知怎么摸到井边,掉进了井里,人没了。他房里的烛火未灭,烧了施家的祠堂!”
施窈捂嘴惊呼:“我家的祖宗牌位呢?”
谢既白无语地瞥她一眼,此时不是更该关心施明玮吗?
果然,这位施二公子平日没少欺负自家娘子。
贵全回道:“幸而救火及时,祠堂外面就有守卫,奶奶放心,施家的祖宗牌位安然无恙,就是可惜了二舅爷好好的人没了。”
施窈反应过来,瞬间落下两滴清泪,哽咽道:“二哥哥,天妒英才啊……还有呢?”